“我的凝歌要好好长大,一辈子幸福安康……”

活过两世,母亲的音容都在岁月中模糊,唯独那双轻柔的手烙印在心中。

凝歌眸底蕴起一丝凛冽。

这一世重生她晚了秋晚颜一步,但却亲耳听到宝姨娘跟秋晚颜说了母亲真正的死因。

三岁那年,宝姨娘与母亲一同出门进香,暗中与马贼勾结,掳走母亲,让她受尽凌辱!

是父亲亲自下令,判母亲浸猪笼沉塘。

那年她亲眼看着母亲被五花大绑,塞进猪笼,父亲领头,村民们指指点点。

她哭得嗓子都哑了,却换不来父亲的半分怜惜。

宝姨娘牵着秋晚颜,手绢掩面也藏不住嘴角得意的冷笑。

猪笼缓缓沉下,河水漫过母亲的脸,从此再也见不到了。

“娘——”

凝歌从回忆中惊醒,身上已堆了一层落花,她轻轻拂去,又抿了口茶。

这个时辰,秋晚颜也该伺候婆母敬茶了吧?

一番沐浴祭拜,又等了两个时辰,日上三竿,婆母的房门终于开了。

“二少奶奶,紧着点吧!还不快进去侍奉婆母起床梳洗?”

秋晚颜憋着一口气迈进门槛,忍着两胯间硬铁磨出的痛楚,抖着腿走到床边。

“媳妇给母亲请安。”

床帘中伸出一只干枯的手招了招,桂婆婆递来痰盂,秋晚颜拿在手中嫌弃得狠狠拧眉。

两边的丫鬟挽起床帘,婆母坐在床上,还闭着双目假寐,不耐烦地喊:“怎这么慢!”

桂婆婆用力推了秋晚颜一把,她跌到床边,把手中的痰盂递过去。

婆母掀起眼皮看她一眼,伸头过来,“呸”一声吐了口浓痰,秋晚颜直犯恶心别开脸去。

“这般不情不愿的做给谁看?!”

婆母用力一拨,痰盂落地,浓痰溅在衣摆上,秋晚颜闭上眼,忍住了上涌的恶心感。

“小门小户的出身当真是没教养,伺候婆母都不懂,往后怎么指望你伺候臣儿?!”

秋晚颜掐了掐手心,捡起痰盂低眉顺目:“母亲莫生气,晚颜会好好学的。”

婆母这才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满意来。

紧跟着伺候更衣、梳洗、上妆,一切都妥帖之后,递上那龙头拐杖,去了神楼。

作为新妇,秋晚颜又跪了两个时辰,听老夫人絮絮叨叨,直到日渐中天。

“……记住这上面每一个牌位,我们将门九代,你要尽快为将军府开枝散叶,相夫教子尽好本分!”

秋晚颜冷笑:“母亲放心,晚颜定不负所望!”

上一世她可为裴书臣生了三个孩子,这一世没了凝歌碍手碍脚,十个八个也不在话下!

到时候这老东西,还有大嫂和小姑都得跪在她面前讨好她!

接下来的敬茶又是一连串繁琐的礼节,跪得秋晚颜两腿直发颤。

而凝歌已在桃树下小憩了许久,眼尖地看见院门口有个白影一闪而过。

她对小钗说:“去请忠叔过来一趟。”

李忠很快来了,凝歌问:“世子可回来了?”

“呃……”李忠面露难色,“世子……尚未回府。”

也在意料之中。

“世子不回府,我这个才入门的新妇,莫非要独自去给王爷王妃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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