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青年名叫项瑜,和赵玉一样,是白溪城里一大户人家项家的独子。

项家武风极盛,世代习武,项瑜虽然才二十出头,但也有几分真功夫在身。项家麾下有着大批武师,有的是四处招揽而来,有的是自家培养。平日里接了不少武行生意,开办武馆、押运货物、护送药师进山采药等等不一而足。

但是在白溪城做生意,就绕不开白溪商会。酒楼、住宿、建筑、货运......可以说白溪商会是一个集结了白溪城所有商户的巨大利益共同体,白溪城从上到下,所有的商贾,都或多或少地依附着白溪商会,对商会的资源有所依赖。

项家也不例外,他们开办武馆招收子弟,需要租借白溪商会的楼宇。

帮商人押运货物,白溪商会也会跳出一个主事人来,对运输的路径、日程、抽成指手画脚。

不胜其烦。

项家家主项景野心勃勃,他早就绞尽脑汁想脱离掣肘,开辟一条完全独立于商会之外,商会插不进脚的生意了。

城外小镇上的矿山,正是他们很早就相中的优秀产业,虽然规模不大,但是自家独立召集人手开采、借助自家武师的押送队伍进行运输、贩卖,整个过程中可以完全脱离商会运转。只不过矿山那里已经有一个赵家在那里生根立足,项家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下手,直到这次大会。

正如赵玉猜测的那样,项家这次从一开始就是冲着赵家而来。春狩大会里,所有参加者都要深入山林面对山兽的威胁,只要策略得当,就能借机解决掉赵瀚和赵玉,并伪装成山兽所为,事后趁势吞并赵家镇上的矿山。

项家早几日就安排了人在白溪城各处客店住下,就是为了蹲点查探赵家猎队的状况。直到昨日,他们惊奇地发现,他们预想中的家主赵瀚并没有前来,而是他儿子赵玉参加,而且身边只带了一个侍卫。

于是,消息传回后,项家家主当即做出判断:赵家的猎队还没有到齐!

周详的计划就此制定,项景本次大会亲自带队,一共十几个人,浩浩荡荡而来,并且提前一日迅速报名入山。却在刚进山的当天,悄悄让自己的儿子项瑜带着四五个人好手离队,暗地里埋伏在这,就为了在这里截住赵家的猎队,把他们一网打尽。剩下的大部队则打着自家的旗号,与其他部队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始终保持存在感。这样一来,只要事后手脚处理的干净,就没人会把赵家的意外和自己联系起来。

计划确实是好计划,也确实成功地执行了,但是所有人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乔元奎的存在。这个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侍卫,竟然展现出令人惊艳的实力,硬生生破掉了这场必杀之局。

项瑜也是心下懊悔:“没拦住这人,确实是大事,刘大哥,你尽快找到我父亲,告诉他这里的情况,这个高手侍卫要如何处理,听他的示下。”

一个年轻些的,嘴角挂着一颗黑痣的伴当领命迅速离去。

“剩下的人,我们继续留在这里封路。”项瑜环顾四周道:“相比这个侍卫,那个赵玉更加重要,绝对不能让他跑了。赵家上下就他和赵瀚两个人,我们先把他儿子收拾了,那个赵瀚孤家寡人,应该成不了气候。”

众伴当齐声称是,大伙儿分头清理现场。

项瑜也转身离开,然而他所不知道的是,在他回头的一刹那,他背对着的,也是先前乔元奎靠着的那颗树的树干上,竖直地裂开了一条缝隙。

那道缝隙内部树木组织不不停地扭动,化成了一只深绿色的眼球,那只眼球略微上下一转,就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白溪城里,廖赫明在自己的住处舒适地坐着,他靠着躺椅,闭着眼,垂着头,手中正握着一截又短又粗的树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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