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七言绝句的平仄规则而言,下阙其实有点不遵格律,但是那又如何,这句诗可以称作现代人创作的仿古诗中传播度唯二大的了。

如此之高的传播度,这句子肯定是有不小的能叩动人心的力量的。最起码非常贴合现代人的审美。

另外一首传播度高的现代仿古诗句子是“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这首诗官方说法是仓央嘉措写的,但事实上算得上是译者超越信达雅的再创作,和原诗几乎没有鸟关系。

中国翻译界素来有为了“雅”而放弃“信”的“不良习惯”,但也诞生了很多杰作。

这首诗把壮壮妈也惊动了,她站在黑板前,瞪大眼睛,“哎呦喂,这个真是你写的?可以啊,程野。”

“写着玩儿。”程野道。

同学们念着诗,这才反应过来,“卧槽,这个真不一般。”

“你是李白啊你。”

“你不只会写小说,你还会写诗?”

程野厚着脸皮,“略懂,略懂,只是写小说比较赚钱。我很庸俗。”

张文亮盯着黑板上那句诗,表情有些发僵,眼神中出现一丝无力感。

这没什么辩证的必要了,肯定是程野的这首七言绝句更好,同学们都懒得讨论了,刘怀仁也话不多说,把黑板擦了一遍,再次工工整整地把诗重写了一遍。

“这首诗叫什么名字?”刘怀仁问道。

程野道:“就叫它枕上书吧。”

刘怀仁写上标题,还刻意在标题下写了一行小字:作者【三班程野】。

颇有点儿常山赵子龙的味儿。

“给我拿张纸,我写下来。”

一个学生在本子上撕下一张纸,递给刘怀仁,刘怀仁抄了下来,转头对程野说道:“你这首诗,我给你寄到《萌芽》去,可以吗?”

程野点头:“可以的。”

得到肯定答复后,刘怀仁再次看向那首诗,越看越觉得精美,颇有李煜和柳永的风格。

细腻、哀伤,虽然有脂粉气,但纵使如此,在这个不重视诗文教育的现代教育环境下能写出这种诗歌,除了天分奇高,想不到其它的解释。

这小子,在文字创作这条路上,必有大成!刘怀仁心道。

然后拿着那首诗,去跟其它班语文老师显摆去了。

这可是我教育出来的!

没过一会儿,便有几个语文老师走进教室,组团围观。

“真是学生写的?”

“对,就是那个在《故事会》上发表小说的学生。”

“天才啊……”一个年轻老师感慨。

陆续有老师走进三班,每进一个人都被喷一脑袋飞雪,但还是乐此不疲,一个个地顶着一脑袋刺鼻的人工雪花站在黑板前讨论着。

“有点不合平仄啊,改一改好了。”一个历史老师道。

“谁改?你吗?反正我不班门弄斧。”

这个老师已经对写出这首诗的学生已经有叹服的态度了。

古代诗歌的行文规则非常严格,不是单单押上韵就可以的,否则和RAP有什么区别?

就拿律诗来说,需要具备三要素:押韵,平仄,对仗。绝句规则宽松点,对对仗没要求,但也是要求押韵和平仄。

尤其是平仄,比较难搞,很多现代人创作仿古诗都搞不来这个。

“不合平仄怎么了,《黄鹤楼》也不合平仄,不还是律诗第一?”

“以前的平仄规则用的是中古汉语,普通话已经完全不一样啦,再用以前的规则太呆板了,你会说中古话啊?”

梁老师也过来了,在黑板前站了一会儿,然后回头找程野。

只见程野正吃着橘子,和同学们有说有笑,抿了抿嘴,离开教室。

不出意外的话,这首诗应该不到三天,就会传遍校园,那些老师就是传递花粉的勤劳工蜂。

联欢晚会即将开始,音响已经开始放起今年的流行歌了,从《爱你一万年》再到《后来》。

程野磕着糖花生,觉得这里待着没意思,于是起身想去找石丹,打算和小丫头片子出去玩儿雪。

刚走到对方教室门口,忽然听到对方班级里一阵起哄声,程野探头看了一眼,看见石丹正坐在自己座位上,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

程野听了两耳朵,差不多都是在起哄说石丹和自己的关系的,摸着下巴想了想,石丹性格腼腆,这时候出现反而让她更尴尬,于是便转身离开。

走了没两步,就有人在背后叫住他:“诶,程野,我们班石丹有礼物要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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