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祁被安排坐在第三层,也是最高一层。

如连小满所想,站在第三层,视野开阔,梅林,河流,木桥,远方的青山和村庄,尽收眼底,再加上初冬阳光的丝丝暖意,连小满觉得自己能躺在上面惬意地呆一天。

但秦淮祁似乎对这些都没什么兴趣,当连小满忍不住攀着栏杆欣赏美景时,秦淮祁却淡定地坐在位置上,靠着椅背悠哉地看着手中的《太公六韬》。

连小满见此不由翻了一个白眼,只觉得秦淮祁放在现代绝对是个直男。

“夏太子,你这个丫鬟不太懂事呀!主子桌前一杯茶水都没有,而这个丫鬟居然在一旁欣赏美景!”

听到熟悉欠揍的声音,不用转头,连小满都能确定是齐国太子北昭砚来了。

但作为“丫鬟”,连小满只能任劳任怨地找茶水。

从楼下端上来茶水和糕点的时候,秦淮祁和北昭砚居然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棋盘,已经开始对弈了。

连小满看了一眼,无甚兴趣,于是自觉地退到后面围栏处,打算靠在上面继续迎着暖日欣赏美景。

“夏太子,你这小丫鬟是真不行呀!也不知道给主子倒茶水!”

连小满闻言,不由深吸了一口气,北昭砚还真是一如既往欠揍。

乖乖走到桌前,连小满正准备倒茶,却被秦淮祁抬手阻止,“梅林景色甚好,你想看就去看吧!别走远了即可!”

秦淮祁如此说,连小满立马得意一笑,不顾北昭砚讶异的神色,顺手拿了一块糕点就往楼下跑。

见连小满走远,北昭砚才调侃道:“夏太子对自己的婢女当真是宽容,主子桌上的糕点也敢随意拿!”

秦淮祁瞥了一眼茶几,三碟糕点,唯独梨花糕被顺走了一块。

秦淮祁目光微闪,随即淡然一笑,也轻轻拿起一块梨花糕,没有接北昭砚的话。

“齐太子,该你了!”

北昭砚一愣,落下棋子后,看了一眼秦淮祁手中的梨花糕,也准备动手拿一块。

谁知刚伸手,秦淮祁就糕点带盘一起拿走了。

“齐太子,这是孤的婢女拿上来的,如若齐太子也想吃,还请自行找人去楼下取!”

北昭砚见秦淮祁如此动作,面上不由浮现惊讶神色。

传闻中的秦淮祁容貌倾城,心性淡然出尘,虽然北昭砚一直觉得秦淮祁摸不透,定不像世人说的那样无欲无求,性情高洁,毕竟没点手段如何稳坐太子之位,但见到秦淮祁如此小气护短的模样,北昭砚莫名有种神仙下凡了,与凡人抢东西吃的既视感。

抽了抽嘴角,北昭砚收回手上的动作,接着挑眉仔细看了秦淮祁两眼,见他将梨花糕放在自己桌前,面上一片平静,北昭砚只好无奈地转头吩咐下人端些糕点茶水。

一局末了,两人平局,北昭砚开口道:“夏太子棋艺退步了呀!那一年燕王都荷花池畔对弈,夏太子可是将孤杀的片甲不留,为此孤回去专门找了个围棋老师,苦心钻研了好一阵子!”语气中夹杂的洋洋得意却怎么也忽视不了。

秦淮祁淡然一笑,“那真是要恭喜齐太子棋艺进步神速!”言毕,秦淮祁拿起了碟中的最后一块梨花糕放入嘴中,细细咀嚼,棋局的输赢他似乎毫不在意。

面对秦淮祁的淡定,北昭砚只觉一拳打在棉花上。

连小满在外面溜达一圈回来后,宴会才算正式开始,梅花做的糕点、菜肴、美酒……目之所及,似乎都与梅花相关,就连侍女们也都头簪梅花,身穿绣着梅花的红色衣裙。

虽然对梅花没有排斥心里,但见宴会上如此多的梅花元素,连小满只觉得燕柔佳对梅花有病态般的喜爱。

一应上齐之后,燕柔佳同白国太子姗姗来迟,让连小满惊讶的是燕柔佳同样身着一席红色长裙,袖口是梅花装饰,头上簪着一支红梅。

在燕清辞的记忆里,燕柔佳是一个极其爱美的人,无论在什么场合,她对自己的着装和头饰都会有极高的要求,即使逃亡在外,燕柔佳也依旧每日精心打理自己的穿着打扮。

所以此刻看到燕柔佳同丫鬟无差别的着装打扮,连小满才会抑制不住地感到惊讶。

“选亲大会在即,想必大家期待已久,但梅花盛放的美景同样不容错过,所以孤带着太子妃特意邀请诸位观赏梅林风光,还望诸位能乘兴而来,举杯同欢,载兴而归!”

白国太子一番致辞后,赏梅宴才算正式开始。

白国太子作为东道主,自然也在第三层。所以连小满近距离观察,发现这白国太子与燕柔两人对对方都爱答不理。

整个宴会,燕柔佳带着一丝眷恋和哀愁的目光时不时望向秦淮祁,而一旁白国太子则全程视若无睹,偶尔还会与自己身旁的小妾调笑。

连小满看在眼里,有些猜测开始得到证实。或许燕柔佳一开始想嫁的就是夏国太子秦淮祁,不过后来六国求亲,燕柔佳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于是设计想让燕清辞失去清白,结果却被秦淮祁发现截胡了。

这样一想,有些不愿记起的回忆有了迷糊的影子。轻纱浮动,交错重叠的身影,男人健硕的身体,粗重的喘息声,耳边轻声的安抚……

越想,连小满只觉得脸上都有些发烫。

“小满,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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