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年前,珈蓝王朝还没分裂之前,白国皇室只是居于王朝边缘的一个小小部落,拥有自己的传统和习俗。

传言一白族首领为了壮大部落,带着部落第一美人去京都拜见王帝,王帝一见这女子美貌就移不开眼,端坐在一旁的王后见之,当即便道:“白族女子,容颜绝美,如珍如宝,得之宜掩面珍藏,方可家宅安宁!”

当时的珈蓝王朝内乱严重,王后母家在朝中一家独大,所以王后一句话,白族女子的身上背负了一道禁锢自由的枷锁。

自此,《礼仪典籍》中多出了一条规定:白族未出阁女子,外出必轻纱遮面。婚配嫁人,女子亦不可随意外出,外出亦掩面遮挡。夫君亡故或未嫁夫先故的女子,其身必染罪孽,须诚心祷告,上知神佛,下知阎王,方可化解。

这样一条吃人的规矩在白国延续了几百年,直到一年前,白国太子的一名谋士将燕国公主燕清辞的传奇故事编纂进了这本书,于是《礼仪典籍》中又多出了一部分内容,一部分关于国家危难之际,女子亦有责任和义务为国家兴亡奉献自己的力量。

这本书在连小满看来,滑稽、可笑,亦可恨!从一开始的约束女子行为到禁锢自由和束缚思想,结果到了如今,白国危难,国家女多男少,于是又通过这样一条看似伟大的思想净化女子的思想,让她们甘愿为了国家存亡而牺牲自己的性命。

可连小满只想说,白国的男性和上位者可曾看到女性隐在暗处卑微的生命。

和平的时候,白国女性未曾享受到盛世余欢,那凭什么战乱年间却要勇敢站出来用生命背负国家的存亡。

当然这些只是连小满心里愤懑的想法,在言宴面前,连小满还是持谨慎观望的态度。

两人躺在床上,一直聊到了深夜,多数时候都是言宴在说话,说自己的家庭、自己的父母、自己的未婚夫上战场博取功名未果,此后再未回来。

第二天,是最后一场仪式,被选中的人需要集中进宫面见白国皇室宗亲。

此次,依旧要求大家在选拔中摘下面纱,露出真容。

连小满看着嬷嬷在前面用警告的语气宣读各条针对性极强的规定,再感受到周边女子们的躁动不安,连小满只觉得一会儿可能会发生什么。

白国王宫极具地域特色,白色城墙里,所有建筑均已木制结构为主,亭台楼阁的屋檐下皆悬挂着一串风铃,风铃用彩色丝线悬挂相连,微风浮动,风铃接连发出优美悦耳的声音。

连小满跟在长长的队伍后面进了白国王宫,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这风铃。

但警觉的连小满很快便发现这些连接悬挂风铃的丝线并不是普通的丝线,它比平常用丝线编制的绳索要粗很多,仿佛里面裹藏了东西。

连小满一行人被嬷嬷带到了白王宫的朝议殿前,100名女子面朝白国王帝齐齐跪下。

白国朝议殿前是一大片空地,空地中央有一个圆形舞台,舞台不大,玉石堆砌而成,相对整片空地而言,只占五分之一左右。而在舞台边缘,雕刻着一圈动物图案,准确来说更像是某种神兽,且神兽表情各不相同,喜怒哀乐皆有。

连小满跪在地上,悄悄环顾四周,正前方朝议殿的门口,白国王帝端坐在王座上,四周丫鬟侍卫环绕。

“此次选亲大会,是受了白国先祖指引,也是上天恩泽我白国,白国的儿女们,白国安定系于你们厚望,你们为白国做的一切,白国所有百姓将铭记于心,白国史册不会忘记你们的!”

透过人群缝隙,连小满依稀看到白国王帝一侧,白国太子正在陈词,而王帝本人却早已美人怀中搂,好不快活。

见此,连小满不由面露讥讽,这白国王帝不过如此。

目光一转,连小满看到了位于白国太子一旁的秦淮祁,他一席青衣,端坐一方,手上轻转酒杯,抛开了惯常的稳重雅静,多了一股风流之姿,煞是迷人。

白国太子陈词结束后,最后的选亲典礼正式开始。

看着一个接着一个蒙面女子颤颤巍巍走向圆形舞台,然后轻轻揭开面纱,在舞台上留下一滴血,任由自己的容颜暴露在青天白日里,像动物一般任人评头论足。

接连上去十个,都很平静,没有什么发生,直到第十一个,连小满清晰听到一声充满欢呼雀跃的粗狂的声音:“这个女人!本王要了!白国王帝开个价吧!”

对此,白国王帝面带喜悦,没有丝毫犹豫,一口定价:“五万两黄金!”

“成交!”

下一秒,只见台上女子面色惊恐地被两个人架到那一身肥肉的王爷面前,随后那王爷一副急色的模样将那女子搂抱在怀中,上下其手。

一时间,女子哭喊哀求的声音遍布四方,好似从灵魂深处传来的绝望嘶吼。

连小满不由捏紧拳头,旁边站着的言宴也察觉到了异样,不由害怕地环住了连小满的胳膊,“小满,这是干什么呀!我们不是被选去上战场的吗?”

连小满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略微思索后道:“别怕,一会儿上去的时候你就直接哭泣,将你昨晚和我说的那些关于你未婚夫战死沙场的事都哭出来!”

言宴听罢,皱着眉点了点头,“我听你的!”随后又立马担心地问道:“那你呢?”

连小满笑了笑,道:“放心!我自会安全无忧的!”

言宴先连小满走上舞台,她按照连小满说的,还没摘下面纱就开始不顾形象放声哭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自己和未婚夫的故事,故事动人与否不重要,看着言宴脸上毫无美态可言,再见上面坐着的各上位者都面露不悦,连小满便知道赌对了,言宴至少现在安全了。

可有时候就是有些事出乎预料,就在连小满松一口气的时候,北昭砚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这一个,孤要了!”

连小满皱着眉看着言宴一脸惶恐地被架到了北昭砚面前,心里只想给北昭砚一拳。

好在北昭砚一向爱干净,所以看到一脸鼻涕和眼泪交错的言宴,北昭砚嫌弃地摆了摆手,“带下去,洗干净!”

见此,连小满才真正松了一口气,跟着北昭砚总比其他人要好,至少北昭砚不喜欢强迫人。

轮到连小满的时候,连小满一副做作的模样登上舞台,担心被白国太子等人认出,连小满没摘下面纱就割破手指,一滴血流淌在舞台中央。

就在连小满等着秦淮祁出声的时候,舞台突然发出一阵光亮,周边雕刻的动物瞬间变成了鲜红色,并开始围绕着圆形舞台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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