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府内张灯结彩,郡王正设宴款待克鲁伦巴尔和屯盟盟长桑斋多尔济——一位德高望重的喀尔喀土谢图汗部的郡王。按照家族辈分排序,二人以叔侄相称。
郡王特意安排了这场小型私密的聚会,只为叔侄二人能够自在地畅谈。
精挑细选的珍馐美馔盛满银盘,芬芳四溢的美酒佳酿斟满银杯。
叔侄二个分坐在方桌的东西两侧。郡王举起酒杯,用充满敬意的语气向盟长敬酒:“王叔,秋去冬来,此年将尽。王叔公务繁忙,难得光临侄府上欢聚畅饮。今日侄儿敬王叔一杯。”
桑斋多尔济举起银杯,左手虚掩在酒杯前,将杯中的马奶酒一饮而尽。他微眯双眼,露出欣喜的神色,满意地赞道:“好酒!甘美香醇,真是难得的好酒!”
“王叔,此酒乃是经过六蒸六酿之后,再存放七年之久的上品奶酒。是皇上当年封侄儿为和贝将军时所敕造的。王叔若是喜欢,侄愿赠您一坛。”托克托郡王面带微笑,慷慨说道。
“封蔵七年的马奶酒?真是难得啊!那我就收下吾侄的美意了。哈哈哈...”桑斋多尔济欣然接受。他对这位聪明能干的侄子发自内心的喜爱。
“王叔,大佛寺典礼上那些作乱的喇嘛,被我拘禁了几日后,便都放回去了。此事虽已过去两个多月时间了,但我听闻那些喇嘛联合了牧民又去盟署告状,不知屯盟衙门是如何处理此事?”托克托郡王问出了他最想探听的话题。
桑斋多尔济放下酒杯,笑着说:“王侄是问那些闹事的喇嘛?那些都不是什么好人!一个多月前他们联合了十多个牧民向署里呈递了一份长长的禀帖,里面列举了你有四十条大罪状呢!”
“他们都罗列了什么罪状呀?四十条,快和我的年纪一样长了。”托克托郡王仰面大笑,笑声洪亮,笑容明朗如月。
在成吉思汗黄金家族中,与托克托呼图鲁同辈的王公贵族当中,托王的才能和品德都声名远播。他的思想和理念,如同辽阔的大草原那般博大深远。他的臣民对他既爱又怕:虽爱他亲民善良,为民谋福祉;却怕他频频做出惊天动地的大事情来。毕竟民众们认为:他所追求的理想社会,在过去都是闻所未闻的。
桑斋多尔济接连喝下几杯美酒,话题转回那些罪状。他说:“我阅后立刻将禀帖呈递给库伦办事大臣三多。三多大臣审阅后又把它退回给屯盟了,上面批着几个字:‘无知刁民,一派胡言!’与我所见略同。”
“他们第一条便是指责你不顾及年长喇嘛的利益。你将旗内11座小寺合并成大寺,那些小寺的高层喇嘛去了大寺就没有职位了。以前他们在小寺周边牧民中地位崇高,得到许多供奉,他们的寺产收益也是自己说了算,合并后就都改变了。这对他们来说失去太多的利益了。”桑斋多尔济接着说:“从这点来看,闹事的僧侣可能暗中得到一些高级喇嘛的支持,因此助长了气焰。”
“这些情况我都了解。但我认为这算不上什么罪状,一些老喇嘛没有了小寺的供奉,他们还能从大寺得到供奉。小寺的收益都合并在大寺,对全旗的僧侣来说,整体的利益没有减少,只会增加。”
“是啊,我和三多大臣都是这样想的。明面上的总收益没有因为合并而减少,但少数喇嘛暗地里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利益,他们也不敢摆在台面上说的。所以我们认为这头一条罪状就是无根无据,可想而知后面的罪名就更加无中生有了。”
“第二条是不是说有小寺的低等喇嘛也告我?怕合并后我就会把他们全部撤换掉?”托克托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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