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东西自然要归强者所有,这是康人刻入骨子里的理念,就算是饱读诗书的金希尹和有着“菩萨太子”之称的自己也不能免俗。更何况苏宓发明出来的东西,放在大昭是威胁康国安全的利器,但如果被康国所用,那就是开疆扩土的利器了。
金宗望虽然没有回答,但宋福金竟猜中了他的想法:“你们一定认为苏宓研发出来的东西,能让我大昭抵抗你们的侵略,而如果她被你们所用,便可为你们开疆扩土。可你们是否想过,她研究出来的东西早已上交军器监,就算她不在,大昭依旧可以生产的。而以你们的人口、律法、治理能力,即便是将大昭和西宁都灭了,能统治几年?土地永远在那里,治理它的人可以不同,它都会默默承受,但人心可不一样。”
“就和你一样吗?身体可以臣服,但心不会?”金宗望觉得疲惫再次来袭,他挥了挥手:“下去吧。”
宋福金站了起来,背对着金宗望继续说道:“也许你觉得康人可以通过学习和用昭人、用遥人来解决这些问题,毕竟你们也是用了我们汉人的兵法,掘了黄河水淹汴梁,使我父兄不得不投降。但把控人心你们学不来,因为那是必要自己用心才是的,就算你们掳来万人,又如何?”
说完,宋福金缓步向外走去,头也不回。
金宗望望着她略跛的脚步,不由得叹息,她的伤怕是留下病根,好不了了。说他心软,那是对生命的尊重,不希望横尸遍野,说他心狠,那是对女人从不动情,因父亲说过,没有软肋的人才最强大,女人是最要命的软肋。父亲是康人中最伟大的存在,金旻是不会有错的,所以他们兄弟几人只要好颜色的女子,无需其他。但今日,茂德帝姬说要用心,也许她说得对,但他没有时间了。
城中所有的住家和空屋都被兵丁搜寻了一遍,甚至根据建造图,连地下暗道和下水道都搜寻了一遍,却毫无苏宓的踪迹。
“她可还带着孩子呢?怎么会这么干脆的无影无踪?怎么搜寻的?彻底的吗?”方耀师在留守府的书房内来回踱步,心底的不安越来越大。
坐在书桌前的顾仲勋并没有被焦躁的方耀师打扰,他正在翻看燕京城这几年的户籍记录,但是,从天会元年,燕京城从大遥的析津府成为大昭的燕山城,不到两年,又归入大康,户籍错漏丢失得很多,极其不完整,即便是近两年的户籍记录,也因燕京城是军队管理,户籍记录也是乱七八糟。
他虽然极尽抽丝剥茧之能,也才列出几个略有嫌疑的名单和住址。
因为看丢了犯人,黑罕自是用心搜寻,此刻也是懊恼又无奈:“一寸一寸搜索的,住家是将所有人叫到院子中,比对户籍,兵丁将所有房间搜寻一遍,连鸡舍、水井都没放过,空屋更是砖瓦都掀起来看了。”
“夹墙是否检查?土炕是否查看?”方耀师心有不甘。
黑罕连连点头:“全都验看了。什么箱笼、房梁、烟囱,全都细细看了,就连院中的大树树冠也都看过。”
已是二更天了,城外也是没有任何进展,顾仲勋便道:“大家都劳累多日了,今日先到这里,刚才的现场要看守好,不能让任何人靠近,我明日一早去复勘现场。”
方耀师和黑罕都不说话,一脸的“你别说笑了,不找到人还敢睡觉?”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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