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幽州城,六郎对郑七等伙计道:“我还有私事要办,这十几匹马你们自行处置,就此别过。”

说罢,六郎挑了一匹有脚力的白马骑上,向涿州方向而去。

一路上村庄萧条,人烟稀少,尸骸遗于路上,呈现着战后的惨状。天黑之前,好不容易见到了一个庄子,六郎走进村庄,村民都面色紧张,见六郎是一个汉人,方才放下心来。

六郎见了庄主,说出了来意,自己路途奔波,想在此求宿一夜。庄主同意了,让庄客端来了食物,那食物极其简单。

庄主道:“连年战事,屡屡受悍兵略夺,村民缺食少穿,客官见谅。”

六郎谢道:“庄主能让我留宿,有个挡风避寒之处,已是大恩大德了。”

六郎看他们都是汉人,问道:“你们为何不随宋军回到宋境。”

庄主叹道:“宋军让我们移向宋境,可宋军被打败,我们被辽人追上,被赶了回来,让我们在此种粮。辽军时不时地过来打草谷,每次一来,搜刮殆尽,我们也不敢和他们争。”

六郎的心里一阵疼痛。作为一个战将,保卫不了自己的百姓,这实在是一种屈辱。

庄主让一名庄客领着六郎进了客房,六郎裹着一床破絮,辗转反侧。几声稀疏的爆竹声响,六郎才知道今夜是除夕。六郎唏嘘了一个晚上。次日,六郎告别庄主,向涿州而来。

涿州新近经历过两次大战,城墙破损不堪,上面还留着箭头,城砖上有血迹,可以想象战争的激烈与残酷。两座辽人建的双塔,高耸在城里,宣告着这座城池是他们的。

六郎走在涿州城的街道上,街道残破,百姓面有饥苦之色,辽兵往来驰骋。这是一座经过战火摧残的城市。涿州城,就像一个箭头,直指幽州城,素来是辽宋必争之城。想想此地刚刚经过的战争,六郎心里叹息不已。

六郎在涿州城闲荡了一日,天色已晚,六郎想寻找一个店家,哪料家家紧闭,看来今夜要露宿街头。忽然听得追杀声。六郎忙躲在一边观瞧,只见一队辽兵正在追赶一个年青后生。那年青后生闪进巷子里,辽兵跟着追了进来。六郎尾随辽兵进了巷子。

辽兵把那后生堵在了巷子里,后生挥剑和辽兵斗在了一处。辽兵有十来人,后生落于下风,处于危险之中。

六郎抽出了龙泉剑,从辽兵后面发动了袭击,砍倒了三四名辽兵。后生见有人相救,抖擞精神,刺倒了几名辽兵。六郎和那后生前后夹击,剑光流动,血雨纷飞,不一刻将十几名辽兵全部杀死。

后生对六郎一抱拳:“谢谢壮士相救。只是此地不是讲话之所,请壮士随我来。”

那后生领着六郎七拐八拐,来到一个大宅子前,从后门进了宅院。后生领六郎来到客堂,客堂上有一位老员外,后生引六郎相见。那员外须发皆白,器宇轩昂。

员外姓卢,后生名叫卢杰。卢员外教庄客安排酒食,在客堂摆了桌子,庄客托出桶盘,将菜疏、牛肉摆上桌来。庄客烫了一壶酒来。

卢员外举杯道:“多谢壮士出手相救,不然今日小儿之命已休矣!”

六郎见他们父子举止不俗,说道:“员外莫不是范阳卢氏?”

卢员外道:“我们确是范阳卢氏后代。只是战乱不止,我们范阳卢氏已经家道中落。犬子整日只是弄枪使棒,性子又急躁的很,时常闯出祸端来。”

卢杰道:“那些个辽兵,横行霸道,欺负汉民,我实在忍不过。”

于是卢杰讲了今日之事。原来一名辽将强抢民女,卢杰见了大怒,上前拔剑斩了那将,引起了辽兵的追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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