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姐风尘仆仆地回到无侫府,最先见到的是九妹。九妹接过八姐的包裹,说道:“阿姐这一走就是数月,可把娘亲急坏了,派人四处寻找。”
八姐见了母亲佘太君,低声说道:“娘,我回来了。”然后等着母亲的训斥。
佘太君盯着八姐看了一会,并没有责怪她,只是说道:“你回来了就好,以后出去时给为娘说一声,以免为娘担心。”
八姐给佘太君讲了自己一路上的经历所遇。佘太君流下了眼泪,说道:“你见到你五哥的事,暂时不要对你五嫂讲,以免惹得她伤心。”
八姐道:“我们是不是到金殿之上,状告那潘美、王侁,告他们害死了爹爹。”
佘太君沉思了一会,说道:“那潘美、王侁是皇上的亲信,你又不是这件事端的亲历者,很难让皇上相信。还是等你六哥、七哥回来,再作商议。”
时间流逝,悲痛在无侫府慢慢沉淀下来,又回到以前安静的岁月。八姐每天陪太君说说话,然后就是练刀,教宗保骑马,她压抑着内心的愤怒和悲伤。
每次见着五嫂,看着五嫂挹郁寡欢的样子,八姐很想把见到五哥的消息告诉五嫂,几次话到了嘴边,又收了回来。
告诉五嫂又怎么样呢?母亲是对的。告诉五嫂关于五哥的消息,什么也不能改变,只会增加五嫂新的忧伤。八姐痛恨起战争来,战争对杨家过于残酷。
一天,佘太君把八姐、九妹叫到房间,吩咐道:“你们的父兄或死或亡,你们的几个嫂嫂又处于悲伤之中,我们偌大的无侫府,需要人管理。我年纪大了,你们已经懂事了,我想让八姐管理府中之事,九妹协助你姐,一起把杨府管好。”
八姐道:“要我舞刀弄枪还行,管理府中之事,需要细心安排,女儿性子粗直,恐难胜任。”
佘太君道:“你还没有管,怎么就知道自己不行。管理府院,与带兵打仗,有相同之处,都要建立章法,奖罚分明,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管理一个大家,几百人的吃穿用度,都要提前考虑。你们读过兵书战策,懂点一些治军之道,以治军的方式来管理府上之事,是可以管好的。八姐性刚,你有威信,九妹聪明,能够帮着筹划,我相信你们姐妹俩能将杨府管好的。”
八姐道:“那我们就试着管一管,还请母亲大人多加指点。”
于是八姐、九妹将府中的管事之人,都叫了过来,开始了解情况,收入支出、用人家丁、衣食住行、园林花草、房屋修缮等等。府中的事情,大大小小,林林总总,够两人忙的。八姐、九妹商量,在她们熟悉之前,一切先按旧例,外院的事交给管家杨洪,内府的事情,由九妹管理,八姐在中间协调联系。
八姐、九妹,一刚一柔,又都是聪慧之人,不多日,就将府中的事情了解得大体清楚,管理很快就上手了,她俩将杨府管理得颇有条理。
一日,忙过府中事务之后,八姐在园子中散步,不知不觉走到了杨家祠堂。供桌上又多了爹爹令公的牌位。一想到爹爹的惨死,八姐的心潮难平。爹爹的尸骨不知葬在何处,令公金刀下落不明。她想替爹爹报仇,杀潘美、王侁,杀辽贼!可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她被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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