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准回到了开封府,不觉百感交集。
他少年得志,跨马游街,后贬作县官,此去经年,开封还是开封,可他错过了两次大战,这两次大战大宋都失败了。
他去看望老丞相赵普,赵普是他最为尊敬的人,也是他当世的偶像。
赵普居闲在家,见到寇准来,很是高兴。寇准是他很欣赏的人,他在寇准身上看到了超越他的东西,寇准比他读书多,比他有胆量,比他年轻。
他们谈到了这次辽宋之间的战争。赵普道:“关于这场战争,我军取了几个胜仗,双方僵持不下,我劝谏皇上,兵者凶器也,动辄百万之众,所得者少,所丧者多,战者危事,难保其胜,再者天气转凉,辽军弓劲马肥,我军久困,劳师费财,实是无益。我恳请皇上尽早班师,一连劝谏三次,皇上不听,说什么疆场之事,已为之备,让我不要为之忧虑。”
寇准道:“老师忠心耿耿,忠口苦言,已经尽力了。此次大败,杨令公战死,实是令人痛心。本来是可以转败为胜,却落得个如此结局,令人唏嘘!”
赵普道:“一个忠勇的将军,本可以不死的,却死了,让我对大宋的未来有些隐隐的不安。”
寇准道:“所以得有一个说法,让前方大将们心安的说法。”
赵普问道:“我听说你这次调回开封府,是为了潘杨之案。你准备如何判?”
寇准道:“杨令公战死,王侁、潘美说杨家投敌之事不攻自破。只是如何让王侁、潘美二人承认他们害死了令公,学生还没有想好,正要请教老师。”
赵普道:“从潘美身上着手。我对潘美还是很了解的,他并不坏,但他顾虑的太多。这次失败,皇上已经将曹彬撤了职。这场失败的责任皇上不会自己来担的,皇上已经说了,是大将们未按照他的意思来办,才导致这次大败。潘美知道皇上的意思,他的罪责难免,无非是轻重而已。从潘美的以往的经历来看,他有仁厚的一面。这一次他犯了大错,应该是郭进之事,对他的内心产生了影响,导致他优柔寡断造成。你对他动之以情,晓之理,他会说的。”
寇准道:“老师一番话,让学生拨云见日。”
寇准头戴乌纱帽,身穿紫蟒袍,坐在开封府的大堂之上。寇准又一次见到了六郎。
六郎跪在堂下,手举状子。寇准有些心酸,他令人端来了凳子,让六郎坐下。
六郎拒绝了,道:“小人冤屈不伸,就一直跪下去。”
曹利用上去取了妆纸,呈在寇准的案上。然后传被告人进来。
潘美和王侁被带了进来,六郎怒目而视。潘美和王侁立而不跪,他俩见了六郎,脸色大变。
寇准一拍惊堂木,说道:“我奉皇上之命,勘问你们潘、杨两家之案,你们须要如实道来。”
寇准让六郎先说,六郎把自己的冤屈申诉了一遍,六郎的眼泪流在了心里。
王侁喝道:“你这小匹夫,投降了辽邦,今回来取家属,见事不成,竟在御前诬告潘元帅和我,你可罪该万死!”
六郎骂道:“你这老贼,事情已经彰于天下,还不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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