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着三人份的外卖刚上楼,“雪姐,通过了。给我一份外卖,我还真饿了。也不知道今天这么晚回家给报销打车费不?”

“刚陈总说了,给报销的。给你一份,我给陈总送进去一份。咱们赶紧吃了回家吧,明天八点就要到公司呢。”从朝九晚五,到九九六,现在这算啥呀?唉,真是为了那几两碎银呀。

吃完后,先给陈总叫了车,一起出了公司。毕竟领导不走,咱们也不好先走呀。小袁和我有一段同路,我们就一起搭了一辆车。我要比她远十多分钟的路程呢。

“雪姐,明天见。”迷迷糊糊中听到小袁叫我,我回应道:“明天见。”然后又迷糊着睡了过去。

大概过了五分钟,我突然感觉身体猛地失重往下掉。睁开眼一看,人和车竟然栽进了江里。这里刚好经过长江大桥。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二十八岁就这么没了。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的想法,我还没谈男朋友呢,还没实现财富自由,还没跟亲人同学告别,我还有五万存款没用完呢。这就挂了?你个司机肯定是疲劳驾驶,害得我也跟着倒霉。虽然上班累,可我也不想死哇。呜呜呜,苍天啊,大地啊,我再也不抱怨了,还是活着好呀。

就这短短几秒,我想了好多好多。我转头一看,由于惯性司机撞昏了过去,已经不省人事了。这时车里开始进水,我这个旱鸭子可咋办呀?怎么自救呢?车里的水越来越多,已经开始往我嘴里、鼻腔里钻,我的意识也渐渐模糊。我最后的念头是:幸好我吃了顿宵夜,至少做了个饱死鬼。

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我心想,难道最后我被救了,现在在医院?我头晕晕沉沉的,意识还有点不清晰,听不太清楚说的是什么,有男的、女的、小孩的声音。我想:既然得救了,我就安心睡会儿吧。这属于工伤,公司得管。于是迷迷糊糊中我又睡了过去。

我是被饿醒的,真的是饿到能吃下一头牛。身边依然是昨天那个女人的声音,都在哭呢,但听着不像我家人呀,估计是哭旁边病床的吧。她还一直抓着我的手臂摇晃着我,不停地叫着:“小盛,小盛,娘的小盛,你快醒醒,不要丢下娘呀。”一个苍老的男声说道:“我去叫个大夫来给小盛看看吧,这都过去一天了。”

话说这摇晃得我头更晕了,肚子也更饿了。我努力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个憔悴不堪、面无血色的妇人,穿着有少许补丁的衣服,衣着比较单薄,却难掩精致的五官,只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

“小盛,你终于醒了,吓死娘了。都怪娘不好,是娘拖累了你们。为了给娘看病吃药,你悄悄去捡柴卖。可你才六岁呀,怎么能行呢?冰天雪地的,幸好隔壁李婶看你摔倒在雪地里把你背回来。现在感觉怎么样?还冷吗?好点没有?”絮絮叨叨,语无伦次地说着。

这时我肚子里传来咕咕的叫声。老天爷呀,这也太尴尬了吧。那个妇人听到后,立即叫旁边的一个小男孩:“小志,去灶房把粥给你弟弟端过来。”啥?弟弟?这时一股不属于我的记忆猛地窜进脑海。我,天呐!这身体原主叫苏培盛,今年六岁,是康熙十二年九月廿三日(1673 年)出生的,今年是康熙十八年。我那个去,真是无语他妈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我是女人呢,穿到这个小男孩身上算什么呀?好歹穿个女人身上也行啊喂。

我可不想当太监呀。幸好这小孩还没进宫。再瞧瞧原主的记忆先:原主记忆中,这家穷得叮当响。父母都健在,父亲叫苏二牛,母亲是苏张氏,原名叫张美君。家里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叫苏培志,小儿子就是原主,现在的我苏培盛。前段时间苏张氏生病,父亲为了赚工钱给母亲看病和养活一家,去隔壁县上帮工。据说一个月完工可以得五两银子。还有认的一个义父,只知道叫德旺祖父。这房子也是德旺祖父的。以前这德旺走南闯北,也赚了不少银子,买了这个大宅子。德旺祖父好像摔了一跤,也受伤了,要常年吃药。照这样发展下去,难怪苏培盛要自卖自身进宫当太监呢,估计是为了救母亲和祖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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