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死了吗?

仿佛全身的骨头都断裂一般,李自然从一阵剧痛中苏醒。

昏暗的房间里,两条粗重的铁链从墙壁延伸而出,穿过他肩胛的琵琶骨,牢牢地锁住了他的手腕、脚踝。

他躺在床榻上,昏昏沉沉的,下意识地想要翻身,可身子刚一转动,肩胛处就立即传来一阵难以形容的剧痛。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柩,房间逐渐变得昏黄,地面上映照出一些光怪陆离的影子。

李自然艰难地半睁开眼睛,环顾着眼前熟悉的房间,觉得有些恍惚,又有些荒谬。

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为什么会被铁链锁着…还是锁在了家里?

朦朦胧胧间,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名身着粗布麻衣的少年提着食盒,快步走了进来。

李自然想要说话,却发现喉咙仿佛是被卡住了,试了半天也挤不出一个字来。

布衣少年将食盒放在案几上,取出了一只冒着热气的木碗,摆在床边后,很不客气地拍了拍李自然的脸。

“醒醒,该起来吃饭了。”

李自然又恢复了几分清醒,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之人。

布衣少年李自然认识,是自家府上的仆从阿福,平日里负责照顾自己的起居住行。

见到一碗热腾腾的面糊汤就在眼前,早已饥肠辘辘的李自然再也按耐不住。

他急切地拿起筷子,顾不上烫嘴,夹起一块就连忙塞到嘴里。

面糊烧得有些糊味儿,也没有一点儿荤腥,但对于昏迷了几日的李自然来说,仍是一顿难得的美味。

“咳咳咳……”

李自然的身子只能微微仰着,他又吃的太急,很快就呛着了。

在这阵剧烈咳嗽的牵动下,两侧的肩胛也跟着吃痛起来。

“别吃了,剩下的我还要拿去喂猪。”

阿福木然地说着,顺手收走李自然只吃了几口的面糊。

“阿福?你……”

阿福将木碗放进食盒,头也不回地说道:“老爷说要留着你的命,我也不敢过问,但我实在接受不了你做的那些事情。”

“留着我的…命?”

“是啊,我平生第一次觉着老爷做的不对,要我说啊,就应该把你吊在架子上活活烧死,给那些枉死的人偿命。”

烧死?偿命?

李自然惊愕地看着阿福的背影,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说出如此恶毒的言语。

联想起自己目前的处境,李自然的眉头不由微皱。

一些之前的记忆也渐渐浮现在眼前。

他本是青松县县令的独子,因自幼体弱多病,在很小的时候就被父亲送到了三清山,跟随一位老道士修行练炁之法,每年只有一两个月的时间能回到家中。

受限于天赋,他没有学会任何术法,但好在原本羸弱的身体得到了改善。

那日,他如往常一样在山中修行,却突然遭受偷袭。

一柄利剑从他的后背刺入,贯穿心脏后,自胸膛而出。

还未来得及看清偷袭之人的样貌,他就倒在血泊当中,没有了意识。

李自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活下来的。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被锁在了床上,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他不明白阿福为什么这么说,只能在心中推测,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可能发生了一些特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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