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暗叹果然是够现实的,本来打算起身告退。
但姜寅示意下人,不一会儿功夫,便有人恭敬地拿出个精致的木盒,将其呈上。
姜瑜立刻明白了,这应该是给他的赏赐。
果不其然,只听姜寅说道:“这里面装的,乃是太祖皇帝御赐的嵌丝金缕玉如意。希望瑜儿能以此激励自己,刻苦学习,勤勉上进。”
姜瑜没想到姜寅会这么大方,一出手就是这样珍贵的宝物。
他连忙上前一步,深深行礼道谢:“多谢太公赏赐,瑜儿一定不负太公期望,定会为国公府争光添彩。”
姜寅对姜瑜的态度十分满意,他这样做,就是想让姜瑜明白,他已经和振国公府紧密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而姜瑜自然也明白姜寅的深意,他她并不反感,毕竟原主本就是侯府的血脉,他自然愿意与国公府共同兴衰。
更何况,从今天的情况来看,国公府底蕴深厚,日后说不定还需要仰仗他们呢。
随后姜瑜便前去姜宁住处,虽说不想见到大夫人,但对方是嫡母,总绕不过去。
到了地方,下人前去通报,姜宁一身打扮风流倜傥。
到少了些稳重的大家长气质,而大夫人在其右侧,一脸倦容。
姜瑜看出其含义,大夫人这是在拿乔,庶子真不懂事,居然大晚上把人叫醒。
姜瑜直接忽略:“父亲、母亲,瑜儿在外多日,虽在学业上有点成绩,但不能在两位身边尽孝,常感不安。”
“所以瑜儿从老祖宗那问候完,便马不停蹄地赶来,可看到母亲面色苍白,更觉痛心,儿子万不该叨扰母亲休息。”
“皆是儿子之错。”姜瑜低眉顺眼地说完,假装愧疚。
其实刚才表演这一出,就是为了恶心对方,果然李夫人脸色很难看。
隐隐有愠怒之色,姜宁看到后不禁生气:“瑜儿这么懂事,你还要摆谱,真没有大夫人典范!”
他心里这么想着,嘴上也没客气:“你既然不舒服,那便回去休息吧。瑜儿既已拜见完,那咱们去书房聊吧。”
他说完便叫姜瑜跟着,一点没给大夫人面子,徒留她在原地气得直跺脚。
两人到了书房后,姜宁要他坐着就好,关心问:“瑜儿这一路来累了吧,为父早就听说此次府试你考的不错。”
“不仅如此,卫大人还在东州府宣扬你的才能,我倒是不知道瑜儿竟能引起左派的注意。”
姜瑜想说原来他爹在这等着自己呢!
不过国公府应该属右相一派,所以这算是提醒吗?
姜瑜开口:“父亲的意思可是瑜儿做错了什么?”他假装关于官场斗争是什么都不懂。
“瑜儿也不用担心,虽说国公府并不参与派系斗争。
但咱们家也算是士族一派,所以自然倾向于右相。”
“但圣上却屡屡打压右派,让为父也很为难。”
“虽然现在跟你说这些早了些,但若说以后你入朝为官,总要学着接触。”
姜宁叹息一声,虽然作为侯爷好像令人艳羡,但要说他背负的担子可越来越重。
姜瑜看着他,觉得自己重新认识了渣爹:“父亲的话儿子明白,但朝堂分裂之势越演越烈,影响的并不只有官场,更关乎百姓。”
“儿子不才,只读过圣贤书,可儿子明白一个道理。”
“那便是民为邦本,本固邦宁。”
姜瑜认真地说道,“无论哪派得势,最终苦的都是百姓。所以为君者当以民为本,为臣者当为民请命。
若是为了一己私欲而争斗,绝非国家之福。”
姜宁惊讶地看着姜瑜,他没想到姜瑜竟然能说出如此深刻的见解。他心中暗喜,觉得姜瑜并非池中之物,将来必成大器。
但心中也隐隐担心,就算他能坚守本心,那也不能独善其身。
“你能有此见识,可见已明大义,为父没有你的学问,但为父懂得做官的道理。”姜宁宽慰道,“瑜儿,记得难得糊涂,就算是未来遇到再多不公之事,也别把自己逼得太紧。
要记住,再大得官也大不过皇上,一切以圣上的意思为准。
为父希望你能在其中坚守本心,不忘今日之言。”
姜瑜愣住片刻,随后郑重点头,“儿子谨遵父亲教诲。”
他没想到这个封建大家长居然会跟自己推心置腹,还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姜瑜不知道的是,姜宁自从看到“那先天下之忧而忧”后有多担心。
自从这句话被卫寒之传开来,大梁多数学子都以此为志,甚至他的官友们见面都要夸上一句:真是羡慕侯爷有这么出众的儿子啊!小小年纪便一心为民,此等觉悟令人汗颜。
姜宁初听这话也许是赞赏,细究之下到惊出一身冷汗。
谁不知道国公府侯爷就是个虚职,以前到好说,那些重臣并没过分关注过国公府。
但自从这个二儿子愈加优秀,突然有无数的目光关注起侯府。
这让姜宁顿感到危机,就连那个只知道学问的老二也意识到不对,来问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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