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母看了眼两人,起身就去寻找一些干柴,他们许久没有遇到人家,今日,却是要到这里过夜了。

大雪掩盖着所有,刘母年龄大了,找起干柴来格外费力,所幸心中有着对未来的希望,寒风与冷冽却是透不进分毫了。

等到刘母找到足够的干柴回来,映入她眼前的是蜷缩在一旁的刘长青,和紧紧捂着右手的刘父。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刘母扫了眼刘长青,没有大碍,又赶紧蹲下身子,观察刘父的情况。

只见刘父整个右手被撕扯出一道大口子,血液涌出,浸染着身上的衣服。

良久,刘父脸色发白,颤颤巍巍地叫刘母带着刘长青,先离开这里。

“刚才……有匹狼……它突然扑了上来。”刘父说话断断续续,声音中透露着无力。

刘母背着儿子,眼中有泪,赶紧眨眼让它流下来,现在并不是哭的时候。

三人日夜兼程,走了许久,大雪盖住了道路,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是否走在回去的道路上,只能期盼那些畜生别跟上来。

走着走着,只听到“扑———”的一声。

刘母转过身向后看去,刘父已经倒在了雪地里。

良久,刘父才悠悠转醒,刘母守在一旁,刘长青在旁边发呆。

他看向自己的右手,原本用衣服简单包扎了一下,一路上有些刺痛,但看着受苦的妻儿,心中终究没有说出来,现在右手没有一丝知觉。

刘母看到他醒来,连忙从衣服里递出一碗水来,一碗水下肚,刘父缓和了不少。

但脸色还是苍白,似乎是知道自己的情况,他索性将整个右手包裹着的衣物全部扯下来,衣物与皮肉发出撕扯声,但他没有任何感觉。

二人看向那只手,已经变得漆黑,像一条腊了许久的肉了。

“你带青儿走吧。”刘父出声道,他好像已经要知道自己的结局了。

“可,你……我不能……”刘母哭了出来,刘父轻轻擦去她的眼泪,笑着说:“当初我没有抱住自己孩子,让你也受苦了,但没想到我们又有了一个孩子,有你们,我已经很幸福了!”

平日里说不出几句情话来的庄稼汉子在临行前表达着自己的心意。他看了眼刘长青,又看向刘母,一直看着,直到寒冷侵入身体,慢慢没有了呼吸。

路,总是要走的,只要人还活着。

刘母匆匆掩埋了丈夫,背起儿子又踏上了回家的路。

走了大概有一天,终于看到了一户人家。

冬去春来,秋夏易逝,又遇春冬。

停停走走,两年过去了,刘母背着刘长青,总算回到了饼村,她并非没有想到在其他地方安居,不过在其他人眼中,那不是安居,是流民。

于是只能回到饼村。

饼村众人念着亲族的名分,没有为难母子二人,接济了些粮食,又为刘母寻了个租田务农的活计,如此,母子二人才得以在饼村安居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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