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弋说着是来看热闹,不过当下最大的热闹是在张家,奇装异服堪比一个杂技团。
但他偏就对云梁感兴趣,他好奇这个人清俊的面相下到底藏着什么。他看过他下毒后的冷漠淡定,也见过他面对病人的焦急忧虑。
哪一面才是真实的他?
从张家出来,秋水弋跟着云梁来到了这,看着云梁进去,他就靠在外面的墙头上,耳朵听着里面的争吵,眼睛却盯着远处的望断山。
他时日不多了,云梁是个怎样的人,他没再多的机会去考证了,在死前是不是要放过一个下毒之人,秋水弋有点纠结。
这十年他活的就是个紧张刺激,他是数着时间活的,没空磨叽,杀个人不过手起刀落,还头一次这么犹豫。
想着想着,他突然又默默的笑了,他发现好像想的更多的不是杀不杀他,而是留下他会不会后悔。
就在这时,眼前的门骤然破开,一个道士四仰八叉的摔到院子里。
接着又一个道士被扔出来。
片刻后,云梁也跑了出来,他的衣服被扯的皱皱巴巴,红着一双眼睛。看到秋水弋的时候,他眨了眨眼,狠狠收着眼底的泪水,双手攥成拳头,极力压制着眼底的情绪。
秋水弋走到他身边,从地上捡起道士扔下的铜镜,照了照,说道:“这两个骗子,铜镜都不肯买个好些的,照的人七扭八歪,歪瓜裂枣的。”
云梁糟心的剜了他一眼,他当务之急是要解决鼠疫。但是秋水弋提醒了他,他还要把李婆婆的门修好。
他扶起门板,好在门板还是结实的,他只需要重新装回去就可以了。
屋里李婆婆的哭声一刻都不停,云梁听着心里酸涩。他自小学医,不能解百姓之病困,他心中十分愧疚。
可是他说了他一定会想到办法的,为什么这些人不肯相信他,不肯给他点时间呢?
最后他叹了口气,犹犹豫豫的开口,“我看起来这么不可信吗?”
他当然知道对方不是个可以求问的人,其实他问出口就后悔了,这个人嘴里不会有一句好话。
秋水弋也有些不可置信:“你问我?”
他扯了扯嘴角,上下嘴唇一碰,吐出冰冷无情的三个词。
“乌启镇,虎背坡,李灵丘…”
云梁:“…”
果然,他就不该问他。
这是暗示他下毒害人的事,意思是他不会相信下毒之人。云梁惨淡的笑了笑,看过的书可以翻过去一页,而做错的事,总会被人揪着不放。
他此番下山虽怀着闯荡江湖的小心思,可是他是为了家中的大事而来的,这一点他一刻也不敢忘。
只是没想到会遇到李灵丘,他又一时没忍住,犯下了大错,为此他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而给他代价的人,此刻正搬了个凳子盯着他干活,直到他把李婆婆的门装好,一回头,才发现这人不见了。
傍晚时分,秋水弋依然没找到众生白桃,肚内空空的回到张家,本想着蹭顿饭,可是被拦了下来,不准他进去。
听说是云梁把张府搅的一团乱。
下午的时候云梁去了张府,声称这里生病的百姓都是染了鼠疫,他已经整理了一张药方,但镇子上的药铺缺少几味药材,必须要尽快去城里买齐。
但是没有人信他。
自从张小公子生病以来,来的大夫都束手无策,昨日夜里张小公子吃了一个大夫的偏方,然后吐了几回,病情加重,张家对大夫已经是失望至极。
大夫都被赶了出去,剩下的都是吹嘘自己有神通的骗子,他们要从张家搞到钱,那张小公子的病就不能是鼠疫,必须是撞邪了。
这个事不拆穿,大家都有的骗,拆穿的话谁都捞不着钱,所以他们一致对外针对云梁。
这些骗子人多势众,加上张家这些天已经对大夫失去了信心,云梁无计可施,就这么被赶出了张府。
秋水弋作为和他同行过的人,被认为是一伙的,当然要一概赶出去。
秋水弋心道,都怪这个臭小子,张家的菜正经挺好吃的,早上他还见到厨房在做桂花糕呢。
他要去找云梁算账,一路找到了王家。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