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往往许多人,机场工作人员和热心群众往撞击方向去救助伤员,人们又扶着伤员从冷风来到温暖。没有凳子了,人们席地而坐,颜意将白城扶到一处墙边,让他靠墙而坐,随后把包放他旁边,他伤口没再渗血。摸了摸他的额头,再摸摸自己的,差不多,没发烧。
见白城状态好点,颜意又从空间拿出两条巧克力放在他没受伤的那只手里,语气带哄:“你自己乖乖在这休息一会。那边温度太低了,我去帮忙将伤员转移过来。”
白城懵懵然点头,装作并不痛苦的模样,嘴角努力扯起一个微弱的弧度,有些乖巧,但伪装有点拙劣,苍白的脸色表明了他此刻状态并不算好。
颜意很担心:“算了,我还是看着你吧。”
白城声音微弱,带着一贯的温柔:“你去帮忙吧,他们需要帮忙。我没事,休息一会就好。而且这么近,你一回头就能看到我。”
那边被压着的、被划刺的、被撞击的……伤员很多,救护人员却不多,而且温度很低,伤员不及时救助转移,很可能就会因为失温而再也醒不来。
伤者的亲友同伴和机场工作人员都在向里面没有受伤的人员求救,颜意对比之下,还是选择过去。
望着颜意前行的背影,白城终于卸下伪装的伪装,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挪了挪身子,让自己尽量平躺下来,枕着背包,用手按压着太阳穴,试图缓解那藏在头皮之下椎痛。慢慢的,他的双手开始颤抖,有什么东西似要冲破他的头皮钻出……他极力忍耐,痛苦使他露出一个淡淡的期待的笑容——他知道,那是他最期盼的东西——他的系统,第三次回来了。
末日游戏,也将第三次开启。
回来了,但还是逃不掉,逃不掉的。
颜意不放心地回头,将白城的痛苦尽收眼底,连忙跑了回来:“白城,你怎么了?”
白城已经晕过去了,颜意查看了他的伤势,见他紧皱眉头,双手无意识地捏捶脑袋,显然十分痛苦。颜意怕他伤到自己的脑袋也怕手臂上的伤口开裂,只能用力按下他的手。他不是经常锻炼的人,就是一个普通学生,力气并不算大,相反,颜意会经常训练,虽然是女生,力道也刚好能制衡白城。
等白城挣扎的手渐渐安定下来,颜意学着头疗时候的样子稍微给他按压几个穴位,就在他眉头快要舒展开的时候,他的右手忽然抬起一把握住颜意的手,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十分用力,怎么也不松手,嘴里呢喃着极轻的:“救救我,救救我。”
颜意心疼地帮他擦去额头上的虚汗:“白城,白城?你怎么了?”
颜意的手冰凉柔软,给他带来些许舒适与安心。不知道是终于得救还是梦境结束,举起的手渐渐落下,抓住颜意的力道也松了些,颜意抽出手又帮他按揉了一会,确定他没什么异样才去到那边帮忙。
颜意与方才借药的小女孩迎面相遇,她正哆嗦着身子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她站在路的中间,人们焦急来往,颜意担心她乱走被人撞到人便走了过去牵住她的手往旁边走去:“小姑娘别站中间,很危险的。”
小姑娘很瘦,本该胖乎乎的小手也极其干瘦,上面一块一块的青紫和伤痕或新或旧。她被冷风吹着,整个皮肤表面都是冰冰凉凉的。
颜意干脆将她抱起,她很轻,抱起来没什么重量。想传些暖意给她,搂紧了些才发现,这裙子不是大,而是太太太大了,她的身子根本无法装满这件衣服的二分之一。
她就像一只本就消瘦的猫咪,除掉毛毛,里面几乎只剩一具骨架了。颜意不禁蹙眉,怀疑这父母到底是怎么照顾孩子的:“你妈妈呢?”
小姑娘抿抿唇,眼睛依旧四处寻找:“妈妈走太快了,我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姐姐,你的药要等找到妈妈才能还给你了。”
“没事。”此时温度已经是个位数,颜意只穿了件短袖和纱织防晒衣,小女孩只穿了一身不合身的裙子,只一会不动就浑身冷得哆嗦:“要不我们去里面找妈妈?”
小女孩摇摇头,颜意解释:“里面有暖气,而且你妈妈也大概是往里面走的。这边只有这一个通道,走过一定看得到的。”
小女孩认真思索又四处寻找了一遍,才哆嗦着点头。
颜意抱着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风雨交加的个位数温度实在是太冷了。回到有暖气的地方才觉得自己渐渐活了过来,找了一个视野好的地方安抚小女孩:“这里刚刚好,你妈妈回去找你的话刚好能看到。”
小女孩点点头又摇摇头,声音很低:“万一妈妈不来找我了呢?”
颜意以为她说的是妈妈找不着,宽慰她:“放心,不会走丢的,一会姐姐送你去前台,广播一下就能更快找到了。”
“嗯。”
“你叫什么名字呀?”
“闵子莱。”
“子来?”
“嗯,儿子的子。”
颜意眼中划过一丝诧异,这属实算不得什么好名字,有点招娣盼娣来娣的意味,结合刚刚她母亲对她的态度和女孩身上的旧伤痕,可以看出她母亲或许有点重男轻女,对她也并不好。
颜意扶着一个被玻璃刺入脚踝的小姑娘到有暖气的地方躺下后,发现子莱还在那里,便又走了过去抱着她来到咨询台。也许是现场太混乱大家都去参加救援了,咨询台并没有人,那位粗心的妈妈也没来这找自己走丢了的女儿。
闵子莱的眼神时时刻刻都在寻找,颜意问什么也能乖巧地回应。
原来她妈妈是从葭州远嫁来嵘城的,家在西郊一条村子里,昨天晚上她爸爸夜不归宿,早上一回来就和妈妈吵架了,妈妈一气之下带着她和弟弟就要回娘家。
“你不能挑食,这么瘦的话,外面的风一吹,”颜意说着做了一个朝手掌吹风的动作:“芜湖,就吹走了。”
“哈哈哈,姐姐,我不挑食。白饭也行。”闵子莱依旧是那副十分乖巧懂事的模样:“我什么都吃的,吃饭、喝粥。妈妈说挑食的小孩都会饿死,没有爸爸妈妈肯给挑食的小孩吃饭。”
颜意有些错愕,正常的父母会给小孩说这些话吗?看着她乖巧又可爱的模样,颜意借掏兜的动作从空间里取出十几颗巧克力:“来,都给你。”
子莱眼前一亮:“这是糖吗?”
“这是巧克力。”
她接过,开心地收进兜里,甜甜道谢:“谢谢姐姐。”
颜意见她不懂,以为她害羞:“你吃吧。”
“我想留给爸爸妈妈和弟弟。妈妈说,有好东西要先紧着弟弟。”
颜意又从空间拿出一颗,剥开放进子莱嘴里:“怎么样?”
子莱眸子陡然又亮了几分,脸上漾起一个稚嫩又满足的笑容:“嗯嗯,好甜。”
说着她又从方才舍不得吃的巧克力里拿出一颗剥开递给颜意:“姐姐也吃。”
颜意含下:“谢谢子莱。”
又过了几分钟,咨询台的工作人员终于回来了,得知情况就开始广播,这条广播掩盖刚刚循环的请求帮助,十分响亮,但还是过了好一会,才有一位妇女姗姗来迟。
闵子莱十分欣喜,方才找不到妈妈没有哭,此时眼里却闪着泪光:“妈妈!”
本以为这会是母女的双向奔赴和找到孩子激动喜悦的场景,却没想到妇女刻薄地挖了子莱一眼,语气尖酸又恶毒:“快把广播给停了,一会给认识的人听到我还活不活了?!真是的,赔钱货,麻烦精,一天天净惹事!还不快快滚过来,等老娘去接你啊!”
“妈妈,这位姐姐的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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