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strue without lyiain&mosttrue”
芬格尔深情的朗诵声回荡在只有三个人的候车室里,路明非裹着毯子躺在长椅上闭目养神,身在异乡的不适缠绕着他,唯一的依靠路鸣泽还霸占了巨大的编织袋躺在空调最近的地方,避他如避一坨臭狗屎。
不过是三天没洗澡而已,不过是略微带了一点异味,怎么了,难道兄弟之情就如此脆弱吗?
迷迷糊糊的时候,他看着玻璃的穹顶想到了圣洁列斯大教堂,那时,空灵的钟声回荡在这样寂静的黑暗中,仿若远古传来的一样。
教堂外的荒原上应该有一轮大的不可思议的月亮,半轮沉入地面,半轮照亮黑夜,然后,一群野人呼啸着奔向月亮,如同祭祀。
路明非猛地惊醒,卧槽!我为什么会想到这些?我憧憬的不应该是秋叶原的大街吗,难道路鸣泽说的文艺病又犯了?
当~
钟声响起,清澈如在耳旁,路明非打了个激灵,不对劲,他在芝加哥火车站,怎么可能有教堂,而且如此安静?
他从长椅上坐起来,一轮巨大的月亮在落地窗外缓缓升起,月光泼洒进来,仿佛扑近海岸的潮水。
清冷如水的月光撒在落地窗上,分隔处的木架像是一架十字架立在月亮的中心,一个男孩儿静悄悄的坐在长椅的另一头,抬头看着月光。
路明非四下张望,路鸣泽不见了,芬格尔也不见了,静谧的候车室空荡荡的只剩下他和那个男孩。
恐惧感侵蚀了他的脑子,以至于他不敢呼吸,该死的惊悚片回忆一点点浮现,这时候就算是贞子站在他面前他都觉得很合理。
小心翼翼的看向旁边,男孩看起来是个亚裔,大约十三四岁,穿着一身纯黑的小夜礼服,稚嫩的脸上流淌着辉光。
路明非不知道这么点大一个孩子为什么脸上流露出那种“我已经活了几千年”的沉默和悲伤,而且空着那么多排长椅,男孩偏偏坐在他身边,像是在等他醒来。
奇怪的是,路明非看着男孩儿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像是失散多年的亲人,他掀开毯子坐了起来,一大一小看着巨大的月亮,诡异且和谐。
“交换么?”男孩轻声问。
“什么什么?”路明非不懂他在说什么。
“交换么?”男孩再次问。
“换什么?我没钱……I am poor,no money……”
“那你还是拒绝了?”男孩慢慢地扭过头来。他黄金般的瞳孔里流淌着火焰般的光,仿佛一面映着火的镜子。
路明非的所有意志在一瞬间被那火光吞噬了,他全身猛地一颤,仿佛濒临绝境般,身体里生出一股巨大的力量,他猛地往后闪去。
“啊!”芬格尔的惨叫把路明非惊醒了,路鸣泽半眯着眼不为所动,这就是他不愿意靠近路明非的原因,小恶魔上线了,他可不像因为打扰了‘弟弟’的学前辅导而被丢进荒原与死侍相亲相爱。
“车来了。”路鸣泽听到了铁轨的声音和鸣笛的声音,但整个车站就只有他们三人能感觉到。
芬格尔挠挠头,总感觉这句话该自己说才对,小兄弟真是新生吗?懂得可真多。
检票口出现一个身穿墨绿色制服的列车员,他摇晃着金铃招呼乘客等车,像极了上个世纪的人。
“CC10000次列车到站,有需要的乘客请登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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