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眼里,顾清川虽然是一个疯子,可他始终是顾家二少爷,再加上他出生后,顾家局势就由原来的衰颓变得蒸蒸日上,他从小被视为顾家的福星,深受父母喜爱。

直到十二岁以后,就整日神神叨叨,自说自话,就像被什么东西缠上了一样,顾家二老请过许多法师来做法,可还是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他一直坚信自己看到的东西是真的。

家里人就当他精神出了问题,出现了幻觉,得了癔症,定期送他去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几年过去,仍不见好转,顾家也就不挣扎了,权当弃了他,顾家上下对他的关心似乎少了很多,二老也把心思全都放在了栽培长子顾清远上,带着他处理家族中的大小事务,索性顾清远也能干,在顾家的威望也慢慢树立起来了。

后来,顾家的下人除了几个心腹老仆,几乎都换了一遍,新来的下人只知道府中有个疯子,身份尊贵,是这家里的少爷,只是不受宠罢了,二十多岁了,也只能像一个怪物一样,成天被关在自己的院子里,只有需要被送去医院的时候才会露面。

也有些新来的下人,出于好奇会偷偷跑到那院子边窥探。想要看看这疯子到底长什么样。

有人说他长的和常人无异,看起来温文尔雅,待人随和,模样也清俊。

也有人说,他脾气暴躁,动辄就喜欢打骂别人。眼睛布满血丝,像一个怪物一般。

顾清远一行人离开之后,那悬崖就瞬间消失不见了,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连在一起的雪林。一只飞鸟掠过,那消失的悬崖又突然显现出来,还泛有常人所难以见到的光芒。

顾清川杵着一根木棍,拖着疲倦的躯体向前走着,容容白雪飘落在他的黑色外套上,远看如渐变的星星点点,他的头发上也落满了雪花,茫茫天地间,渺小的他似乎下一秒就要被这肆虐的风雪吞噬。

他抬头看着那存在但并不温暖的太阳轻轻叹了一口气,脸颊被冻得红扑扑的,口中呼出的热气,都瞬间化为了白雾。

一阵寒风吹过,他不禁打了个哆嗦,蜷缩着身体,用胳膊夹着木棍,将头低到围巾里,呼出热气,迅速的用手接住,来回摩擦,生怕一个不小心这仅存的温暖从指缝间溜走。

他的眼里满是疲惫,看着这苍茫大地不经感慨:“我已经在这片林子里绕了这么久了,可为什么就是走不出去呢,别说人影了,连飞禽走兽的痕迹都看不到,再不济,来一只老虎把我吃了也行啊,像我这样千人嫌万人厌的人,若真能落得这样一个结局,也算是积德行善了。”

兀地,一声虎啸震天雷动,使得一直被积雪压迫的枝稍瞬间硬气起来,弹开积雪,舒展身姿,重新抖擞起精神。

顾清川警觉地看着四周,紧握着手中的棍子做出防卫的姿势来,他心弦紧绷,似乎可以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随着地面的震动,积雪的滑落,走出来一只巨大的毛色为青色的老虎。

顾清川略显无奈:“我就是随便抱怨一下而已,干嘛给我来真的啊。”

他拿着棍子奋力远跑,一股股寒凉的空气猛灌入肺腑,带来阵阵刺痛,一瞬间,他的脑袋里已经幻想了自己的无数中死法了。

可这十年来他承受的冷眼旁观,唾骂嫌弃也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他心有不甘:“不,我才二十二岁,凭什么这么轻易地就要葬身虎口,如今,好不容易才逃离了那个樊笼,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就算别人不理解我,不待见我,我也不能因为他们而失去活下去的意识,哪怕营营苟苟,哪怕过得像一摊烂泥,我也要活着。”

老虎径直朝他奔来,欲仆而食之,顾清川目光凌厉,拿着棍子做出严阵以待的姿态来,试图为自己的生命做最后的挣扎,下一秒,老虎却突然痛苦的仰头大叫,转过了身,去寻觅那个偷袭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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