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手心传来滑嫩的触感。
沈旭睁开眼，怀中正搂着个肥软的赤裸女子。
还没来得及惊惧，她发现沈旭醒来后，转动柔软的腰肢就要再次翻身……
大脑一激灵，而他的手脚却要更快些，已经翻滚着逃下床。
可刚跑出几步，左腿一拐，脸面摔滑在地。
他竟是个瘸子！
“仙师，你答应我的事可别忘了。”
女子以为他已经没了兴致，拿上衣服，边穿边走出屋门，路过他身旁时不忘嘱咐。
“仙师？”
沈旭念叨几句，潮水般的记忆涌来。
刘大德，曲河村有名的懒汉，平日好吃懒做，专干偷鸡摸狗的事。村中本来无人瞧得上他，可有一日，突然得到河神的垂青，成了曲河村的仙师，负责每年一度的河神大祭。
今年的大祭就在后天，祭品则是……
早些年，祭品无非是些猪羊牲口，近几年在他的推动下变成了幼童。
强烈的罪恶感袭来，沈旭只感觉头昏目眩，胸中有东西在翻腾。
今年的祭品将在村民刘广生、刘忠、刘元虎三家选出。刚才出门的正是刘忠的媳妇儿刘翠兰，委身刘大德的目的可想而知。
心里将刘大德骂了千万遍，但这烂摊子还得收拾。
将幼童祭献给河神这种事他自然做不出来，但忤逆河神的后果只能是死亡。
别人可能不清楚，他可是伺候了祂许多年，知道称祂“河神”太过抬举，骂一声“恶鬼”倒是更为合适。
当然“自己”更不是东西，原本“河神”只算小妖鬼，危害有限，这些年却被他养成了大祸害。
再懊恼也无济于事，沈旭爬起身想回床边，又是一个踉跄。这才想起前几日正是刘元虎将他的腿打断的。
有人用软的，也会有人用硬的，这怪不得别人。
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才算消化了目前的处境，既成事实终归还是得接受。
他穿上衣服，瘸着腿走到床柜前。
镜子中，一张被酒色所伤的脸。再看身子也是虚浮摇晃，显然早已被掏空。
“这样的身体怎么跟河神斗？”
沈旭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不如顺势而为保全自己，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啪～”
给了自己一巴掌后，沈旭眼中的浑浊恢复清明，也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整理下衣服，跛足出了屋，朝刘广生家而去。
现在他需要盟友，越多越好，所以要先看看苦主们的态度。
来到刘广生的住处，篱笆围起的院内传来交谈声。沈旭驻足片刻，里面聊的好像正是刘翠兰（刘忠的媳妇）昨夜去他家的事。
看来在曲河村，没有什么事是私密的。
有些尴尬，但他还是推开了院门。
刘广生正带着孩子在挨着厨房的墙边坐着，他妇人则在厨房忙碌。两人原本有一搭没一搭地争论着，此时见有人推开院门都立马止住了话题，转头朝这边看来。
“广生哥，嫂子，正做中午饭呢？”沈旭尽可能显露和善。
刘广生脸色阴沉下来，只看了他一眼就别过头去。
妇人却要热情得多，赶紧停下手上的活，跑过来将沈旭迎了进去：“大德啊，中饭快做好了，等下一块吃吧。”
妇人伺候沈旭在院中坐下，踢了刘广生一脚，再次进入厨房。
刘广生不太情愿地起身，去正屋取了条腊肉，出了院门。估计是拿去溪边刷洗了。
刘广生性子不弱却畏妻。
沈旭见刘广生离开，换到他坐的墙边的凳子上。没想到正在墙边玩耍的五六岁孩童见他靠近，竟然“哇”一声哭着跑进厨房钻进了妇人的怀里。
妇人一边安抚孩子一边对着沈旭歉笑：“小孩子认生，大德别介意。”
“认生？怕不是嫂嫂经常在孩子面前说我坏话吧？”沈旭开玩笑道。
“那哪能啊。”妇人嘴角抽搐。
“嫂子，刘翠兰昨夜去我那的事你们怎么知道的？”沈旭在厨房的门口坐下，小声问道。
妇人脸色一变，抿着唇纠结了好一会儿。
她又看了下院门，确认刘广生还没回来，这才忸怩道：“大德，你嫂子年纪大了，你若是不嫌弃……”
沈旭知道这是被误会了，赶紧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嫂子还年轻……呸～我不是那个意思。”
妇人幽幽看了他一眼：你刘大德的德行村里谁不知道？
沈旭还想解释，妇人已经将孩童安抚好，阴沉着脸重新在灶台忙碌。
沈旭苦笑，“自己”在村中的形象根深蒂固，一时很难扭转过来。
于是便不再开口，安静坐着。
不久，刘广生回来了。见妇人的脸色不对，而沈旭又坐到了厨房门口……想发飙，最后竟还是忍住了。
饭菜好了，沈旭上桌，刘广生作陪。
“嫂子也别忙了，来坐吧。”沈旭道。
妇人有些别扭地在沈旭旁边坐下，并帮他倒了碗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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