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云梦跑到韩玉的卧室,发现不但韩玉在那里哄孩子,薛燕也已经在了。
司徒云梦想起之前和韩夜翻云覆雨,估计她俩全听到了,登时脸蛋又变得通红,只好从韩玉怀里接过天天给他喂奶,而后小心翼翼地问燕、玉二女:“那个,我刚才和阿夜在隔壁太累,睡着了……你们没听到什么声音吧?”
“没有啊。”
薛燕一脸茫然看向韩玉,问道:“呆瓜妹,你听到了什么声音吗?”
“没有。”
韩玉连连摇头。
没有?
司徒云梦觉得奇怪,刚才她在隔壁确实是太开心了,毕竟一年多没和韩夜郎情妾意了,方才纵情忘我、凰鸣九霄,难道恰好韩玉睡着了、薛燕也睡着了,二女竟然没听到?
然后天天醒了,一顿大哭,她俩才被惊醒?
司徒云梦只能是这么想,她抚摸着儿子的头,总算也还放心了。
而薛燕和韩玉见她正低头喂奶,双双忍住没笑出声。
韩夜开不开心倒是其次,关键是司徒云梦要开心。
既然她开心,谁会无聊去打扰?
薛燕见司徒云梦穿着素衫纶巾,便知她是什么想法,说道:“小梦梦,你穿这身去里蜀山微服私访,肯定不行的。”
司徒云梦当然明白,毕竟韩夜说过理由,但她还是想听听薛燕的想法,于是明知故问:“为何?”
薛燕把手自然而然搭在韩玉的肩上,娓娓道来:“里蜀山的长乐苑是个风月之地,说白了就是妓院,就算本军师给你易个容,你跑进去干嘛呢?跟那些风骚妖精调情啊?”
韩玉补充道:“嫂嫂,那些妖界女子被吸引过去,肯定都不正经,但你是女中君子,你太正经,去了就显得格格不入,会引起别人怀疑。”
“呆瓜妹也不合适去。”薛燕双手环于胸前,对司徒云梦道:“本姑娘见惯了这些风骚女人,去了可以打探打探情况,呆瓜如果也要去,本姑娘顺便还可以帮你看着他一点,免得他背着你去寻花问柳。”
“阿夜不会寻花问柳的。”司徒云梦对韩夜十足放心,只对薛燕道:“但是你和阿夜都很聪明,能随机应变,我晚点再去可以,听你们的。”
薛燕提议:“要不然,你干脆变个身外身在这里喂奶,把呆瓜妹也弄过去打架呗。”
司徒云梦摇头:“昨晚上我之所以能大显神通,是因为吸收了整个太湖的灵力,为此,许许多多的人都暂时失去了生命……如果要施展身外身,估计我得把整个太平镇包括镇民的灵力都吸走,才能变出分身让天天喝上奶,这就过分了。”
“是啊,我们不能做这样的事。”韩玉对司徒云梦和薛燕道:“嫂嫂,燕儿姐,你们安心去惩奸除恶吧,我来带天天,顺便等星辰回来。”
提到星辰,其实韩玉也有好一阵子没看到他人,还是挺担心自己相公的,她面色略为担忧地说:“他要是回来,小玉还能提醒他过去里蜀山帮你们的忙。”
司徒云梦知道,尽管平日里韩玉对星辰严厉,那也是因为望夫成龙,如果韩玉留下来,她就既能照顾侄子、也能等丈夫回家,确实比较合适。
薛燕妥协道:“那好吧,只能委屈天天喝两天冰冻奶了。”
所谓冰冻奶,其实是星辰上个月从神界带回了另一只烛龙袋,把司徒云梦多余的母乳都存进那个袋子里,平日里韩玉用冰心符贴在烛龙袋上,就能将母乳冰镇、保持不坏。
等到什么时候司徒云梦断奶了,韩玉就撕掉冰心符,再给烛龙袋贴上火符温奶,这样,天天还能继续喝母乳。
昨天司徒云梦和韩玉急匆匆赶往杭州找素素,当时司徒云梦还没有法力,与凡人女子无异,韩玉认为最后肯定是她随韩夜、薛燕出战,而司徒云梦则会亲自带孩子,不缺母乳,所以就没将冰冻奶带上。
现在不一样。
既知司徒云梦要去里蜀山办事,这冰冻奶就能派上用场了。
对于女人而言,第一次放下孩子去做事,是一道心理障碍,就像司徒云梦从前一听到天天哭,连心爱的丈夫都能丢下。
但无论何种原因,只要离开孩子一段时间不去挂念,然后回来发现孩子还好,女人们就能开始尝试第二次、第三次放下孩子做别的事了。
司徒云梦亦不例外。
只不过她听从韩夜和薛燕的安排,暂时先留在家里,准备明天动身。
这时,韩夜穿好衣服已经过来了,看到三女围着天天,司徒云梦依然是男儿装扮,而薛燕坐在她身边挽着她胳膊,韩夜猛然想起了一件事。
当年,他为了去神界追回司徒云梦,勇于挑战昆仑八派时,曾听薛燕说玉英宫的蓝无瑕“重情重义,简直是另一个孟公子”。
那时韩夜还以为薛燕口里的“孟公子”是她旧相识,不免调侃了两句,说这孟公子听薛燕描述起来,像个娘娘腔。
直至今日,韩夜才恍然大悟:
原来孟公子其实就是自己老婆!
这就万万没料到了啊!
他脑海里不禁回荡起和薛燕曾经的对话。
……
“以后你再敢惹本姑娘生气,本姑娘就当着你的面和她卿卿我我,气死你!”
“我有什么好气的?你只管跟他卿卿我我便是!”
“好啊!到时候你落单了可别后悔,韩大侠!”
……
韩夜从记忆中回过神来。
哦,原来“落单”竟是这个意思!
其实,薛燕和司徒云梦卿卿我我,最主要是把自己温柔的老婆给霸占了!
韩夜生怕薛燕记起来跟他较真,还盼薛燕已经忘了这事。
没成想薛燕就是记得,还记得很清楚!
薛燕倚着司徒云梦的背,指着韩夜对司徒云梦道:“孟公子!就是这个人,他说你是娘娘腔!他背着你骂你!”
司徒云梦不明就里,反而维护韩夜,睁着玉目道:“娘娘腔也没关系啊,我本来就是女儿家。”
薛燕又说:“但他说过,本姑娘只管和你卿卿我我,让他落单也没关系。”
阿夜说过这种话?还有这事?
司徒云梦一下就来兴致了,整个人都乐了,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丈夫。
韩夜则五指张开按在脸上,一脸尴尬。
薛燕肆无忌惮地黏在了司徒云梦身上,环住她的腰,往她背上蹭了蹭,看向韩夜道:“呆瓜,这些话都是你自己说的,可怨不得姑奶奶啊!”
薛燕越来越喜欢黏着司徒云梦,今天正好给了她个充分理由,韩夜无言以对,只好上前一把将喝完奶的儿子抱过来,对司徒云梦和薛燕道:“孟先生,薛小姐,那在下就不打扰二位卿卿我我了,在下带孩子去里蜀山办事去。”
说着,韩夜做出一副要带儿子出去的样子。
“诶诶诶!”薛燕手指韩夜:“把干儿子给我放下!是不是玩不起啊你?!”
“玩?”韩夜装作义正词严地耍赖道:“大事要紧!玩什么玩?知不知道里蜀山的百姓正水深火热?还有心情玩!”
司徒云梦身为里蜀山的飞凰公主、又是韩夜妻子,毕竟还是向着韩夜,轻轻拍了拍薛燕的肩头,柔声劝道:“燕儿,要不然这样吧,等里蜀山的事情完了,我好好陪你一整天,到时就让他带一天孩子,你觉得如何?”
“好吧。”薛燕故作妥协,耸了耸肩,看向韩夜:“便宜你这家伙了,看在孟公子的面子上,就先这样吧。”
而后她又埋怨道:“去里蜀山那么危险,带什么天天?屁大点事拿天天做挡箭牌,跟小孩子似的,没个爹样!”
其实梦燕玉三女都还是知道,韩夜只是半开玩笑,缓解自己尴尬,岂能真的让儿子涉险?
韩夜把怀里的儿子交到司徒云梦怀里,面色冷淡地对薛燕道:“别废话连篇了,赶紧动身。”
于是乎,四人略作商议,司徒云梦和韩玉暂时留在韩宅。
韩夜与薛燕乘银雕先去蜀山,在那里了解一些情况后,再乔装打扮,从镇妖顶去往里蜀山。
此时已近戌时、正当黄昏,银雕载着二人振翅疾飞,夏日夕阳仅留的点点余晖洒在韩夜宽厚的背上。
望着红彤彤的云海,回想起方才的事,韩夜对薛燕可算佩服得很,朝着身后的薛燕竖起大拇指:“真有你的!薛女侠!又被你摆了一道!”
“略略略!”薛燕在韩夜身后做了个鬼脸:“活该!这下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吧!”
“商量一下好不好?”韩夜语气缓和地道:“她就陪你半天算了,在杭州城,她已经陪你逛了一上午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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