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氏难以置信,萧盼为何把三百两金子说得轻飘飘的。
“母亲只是一道妇人,上哪儿去给你弄这么多钱?”
萧盼出嫁,陪嫁足有二百八十担,金质玉器,房契地税,应有尽有。
更遑论自己心疼女儿,私下里还塞了银票五千两。
便是再花钱大手大脚,也不至于短短数月,就将那些银钱都耗光,三天两头向娘家伸手。
“母亲,你就再帮女儿这一次吧。”萧盼面色划过一丝不自然,欺身挽着符氏的胳膊轻轻晃了晃,柔声撒娇,“您相信女儿,只要这一次,我就可以完全解除后顾之忧了。”
“到时候,咱们萧家,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荣华富贵享......”
“你别给我灌迷魂汤!”符氏缩回手,旋身坐于紫檀香木贵妃椅,以手支颐,揉了揉额角,看着女儿时,声音充满无奈,“盼儿,你老实告诉母亲,你到底在做些什么?”
“之前你死活要把那个萧眠找回来换亲,我们依了你;你要嫁给陈钦,我们依了你;你要我们全力支持陈钦,你父亲也依了你......”
“你要什么,我们都依你,可你到底在做什么啊?至少也让我们落个明白才是。”
符氏心里是真的有些虚,又有些不满。
如今门阀世家各个都精得很,长安城里风雨欲来,萧国公虽然十分看好陈钦,但到底龙位为未定,未来之事谁都说不好。
即使萧盼要帮着陈王夺位,也不该如此掏空娘家。
符氏念念叨叨,萧盼的耐心渐渐耗尽,明朗秀气的面庞染上不耐,还夹杂着些怨怼,“说来说去,母亲到底是不愿意帮女儿!”
她瞥了一眼符氏,“何必寻这些借口,我知道,你藏那些私房,最后还不是为了给你那个宝贝儿子!”
“可是母亲,您别忘了,三弟他,到底不是您亲生了!”
符氏面色微变。
她年轻时生萧盼伤了身子,再难有孕。
萧国公风流,后院妾室通房一大堆,可说来也怪,除了府中连姨娘生了一儿一女,其他人连个喜讯都没传出来。
那个儿子自然成了国公府唯一的宝贝蛋,出生就被萧国公抱到正院记作嫡子,如今才七岁,就被府中上下宠的不成样子。
前世萧盼没有记忆,深受符氏影响,对这个幼弟也是极尽呵护。
可是直到她跟着赵非韫流放,再到身死,这个幼弟都未曾提过这个长姐一句,令即使是做了鬼的萧盼十分心寒。
重生回来,她对这个被骄纵的幼弟自然没有好脸色。
这话一出,符氏哪里乐意,虽不承认,然她确实将后半生所有的期盼都压在这个亲自带了七年的庶子身上。
“盼儿,你如何能如此说睦儿?!他可是你的弟弟。”
“我当然知道他是我的弟弟,毕竟,以后这偌大的萧国公府门楣还要他来担着。”此刻萧盼又柔了眉眼,也坐了下来,慢悠悠倒了一杯清茶,递给符氏。
一字一句都充满蛊惑。
“母亲,消消气。”
“我做这一切也都是为了我们萧家今后着想,你想想,这些王爷都看在眼底,记在心底,到时候,给您一个老封君的头衔,也未尝不可......”
“母亲,您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如今只不过是散些银钱罢了......”
萧盼说得轻飘飘的,可其中的未竟之意,符氏确实心动了。
萧盼摸着袖中的金票,面上不由得露出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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