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五大哥,这是你去买的么?”

芍药今日换了一身装束,樱桃红的束胸襦裙外罩着浅青色绣石榴色大袖长衫,头发也梳成单螺髻,一只玉簪压过乌发,又斜斜点缀着一朵浅紫色蔷薇,与额心的花黄遥相呼应,显得清新又可人。

她满面春风,一脸惊喜的看着食盒,眼中光芒闪烁。

陈五避开视线,又后退几步,“额,不是的,夫人,食盒是饭肆老板娘托人送来的。”他顿了顿,踌躇道,“想来是那娘子为恭贺娘子你的喜事,这才早早地差人送来。”

陈五想了半天,都觉得是萧眠过于钻营,才如此巴结着芍药与他们。

“二娘子有心了。”芍药捏着帕子,拿起馅饼小口咬了一口,露出一个极羞涩的笑,又略带几分感伤,依着椅子坐下,“想不到一路走来,我竟走到了如今境地。”

从前被父亲绑着双手强压到市场卖时,她只想着能活下去就好。

后来跟了萧盼,她又想着能一辈子伺候主子就好,哪怕是在乌来那里受尽折磨,她也是咬牙忍着,不改**。

哪里知道,阴差阳错,她竟成了王爷的妾室,王妃也恨极了自己,认为自己是那等子背主的贱人。

芍药自觉委屈,但是她也无从辩解。

又想到自己是王爷与王妃置气的产物,一旦王爷气消了,那自己会不会被弃若敝屣?

光是想想,芍药便一个激灵,从心底升起一股浓浓的危机感。

她丢下馅饼,不敢再吃第二口,用帕子擦了擦嘴角。

“夫人是觉得味道不好?”陈五疑惑,之前不是看芍药挺爱吃的么?

“吃饱了。”芍药摇头,低下头用掩饰性地扯了扯衣袖,她总不能说自己怕吃多了,长胖了被王爷嫌弃怎么办。

“一大早的,你们在说什么?”

陈钦摇着折扇,闲步走进客厅,他的目光在芍药身上扫过,又落到乌色食盒之上,“你一大早去买的?”

“拿过来尝尝。”

陈五刚想开口,芍药便端着馅饼过去说着,“王爷起来了?怎么不再多睡会儿?”

陈钦摇着折扇的手不着痕迹地顿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似笑非笑地弧度,轻哼一声。

芍药察觉,立马清醒过来,一个激灵就跪下了,“是奴婢多言了,请王爷责罚。”

陈钦慢悠悠地看着陈五将茶水倒进杯中,递到手边,他握在手心,慢慢摩挲着,温热的水温透过轻薄的杯壁传到掌心,就像女子的肌肤,惹人心醉。

芍药这个女人,倒也算得上是有几分可取之处,敲打敲打,还是可以留着。

“起来吧,好歹是个夫人了,怎么还动不动下跪....”他又变了神色,重新恢复素日里的温润如玉,君子之风,笑着看向你的时候,只觉得让人恨不得把命都掏给他。

“嗯?”芍药看着伸到面前的手,愣愣地将手搭上去,顺着力道站起来,“谢王爷。”

是自己错了,果真不该得意忘形。

陈钦没有回答,率先喝了一口馄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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