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X开车在城里绕了好几圈、确保已经甩掉任何可能跟踪他的人后,来到了鸳鸯街67号。空地上已经站了很多人。

X拿出一个小本子来,打开车门下了车。顾客们一个一个走来,X与顾客们一一交谈,记下货物类型与交付地点,然后收钱。

等最后一个顾客走了以后,替X办事的其中一个人走过来。

“昨天晚上,警察在礼堂外面发现了S先生的尸体。”那人靠到X耳边说,“你要小心一点。”

X惊了一下,尽可能镇定下来。

“他是怎么死的?”X问道。

“他的头被炸碎了,”那个无名街的人说,“满地都是银色的脑浆。”

“银色的?”

“对,”那人说,“他好像是经过什么特殊改造的人。警察说他不是在黑色之城出生的,他是从外国来的。”

X沉思着点了点头,将当天的分成交给了那人,让那人先回去。在X把钱递给那人的时候,有几叠钞票被风吹到了X车底下;那人趴到X车底盘下面掏了半天才把钱捡出来,之后匆匆离开了鸳鸯街。

X回到自己车里,坐在驾驶座上,又一次回想起与K先生交火的过程。

中午,X到雄鹰街上的海鲜餐馆中吃饭,准备吃完饭后到祈祷楼见老L、老G和老N。突然,海鲜餐馆的门被踹开了,K先生提着两把枪走了进来,黑色大衣的后摆随风舞动。他径直走到X面前。

X知道躲已经来不及了,于是放下了餐具,望着K先生。

“你怎么找到我的?”X问道。

K先生把一把枪撂在X的桌子上,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定位器。“你的人贴在你车底盘下面的。”K先生微微抖动着说,在X面前坐了下来。

X咽了下口水。“你要杀我吗?”他问。

“当然。”K先生回答。

X闭上了眼睛。

一阵嗡响声在X耳边回荡了很久;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K先生仍旧坐在他面前。

海鲜餐馆里的人们一动也不敢动,用余光紧张地注视他们两人。X感到胸口被一座山压着,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手脚都像是石化了一样。

“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K先生看着X说道,他将另外一把枪也放在桌子上,眼睛里闪烁着尖锐的血光,“从现在开始,我希望你能一直跟着我,不让我杀一个人。”

X张开嘴,嘴唇动了一下,但是没有发出音来。他太紧张了。X又使劲地吸了口气,终于说出话来:“...我...我可能会...你可能会把我杀了...你可能徒手就把我撕碎...你能徒手就把我掐死...你不是一般人...而且你可能正被...”

X说不下去了,急促地喘着气。

K先生凝视着X,瞳孔中的光像地狱之门一般恐怖。“我现在非常非常想杀你,”K先生说,“但我控制住了,我很平静。你要相信我。”

X僵硬地点着头;他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了。

K先生站起身来。“跟着我,”K先生说,“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X茫然地看着K先生。“...哪儿?...”他凌乱地问道,“...你的枪...我帮你...拿着?...”

“没错。”K先生微笑着说,“跟我来吧。我想,你会找到你想找的那个人。”

K先生走出了海鲜餐厅的大门。X的身体不自主地站了起来,他拿起桌子上那两把枪抱在怀里,跟在K先生后面走了出去。

海鲜餐厅里持续了一段时间的死寂,煎烤的螃蟹、龙虾的香气在餐厅里飘扬着,在暖色顶灯照耀下与墙壁上挂的油画、板画映衬下,显得格外鲜美可口,可是没有人有心情食用。

天鹅街上,两侧都是白色的三层别墅。小J走在人行道上,吹着口哨。

一个老太太迎面走来,小J微笑着向老太太挥了挥手,老太太也高兴地朝他挥了挥手。老太太在小J面前停了下来。

“小伙子,没见过你在这附近啊?”老太太热切地问,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小皮包,“你是刚搬到这里吗?我倒是不知道最近谁卖了房子。”

“这附近治安很好。”小J微微鞠了一躬,说道。

“当然!”老太太自豪地说,“这里是黑色之城最安全的一条街,比雄鹰街还安全。附近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自然没人过来捣乱。就算有,每家每户周围都有巡警,马上就能把他们都赶走!”

“原来如此。”小J笑了一声说道,“那真是太好了。”

“有时间我请你到家里做客,”老太太拍了拍小J的肩膀,“再见啊!”

小J挥了挥手,与老太太告别。

老太太继续走了几十米;小J没有回头,手腕向后一别扔出一根针去,针从空中穿过,精准地刺进了老太太的脑干里。老太太吭都没吭一声就向前倒在地上,手里拎的小皮包掉在地上,一串紫色珠子串成的手环甩了出来。

几个巡警冲出来将她扶了起来。她的眼睛还睁着,脖子上的针孔里滋出血雾来。

小J吹着口哨走到街道尽头十字路口前,掏出了定位器。定位器的屏幕上显示有一个小白点向左上角移动。小J将定位器塞回怀里,骑上停放在十字路口边的摩托,一脚油门向着黑色之城西北部飞速冲去。

“国王踏上——属于他的土壤——”小J哼着帝国的颂歌,“那些尸体摆成——战利品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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