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好,和尚把我的问题答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现在轮到你发问了,请你问吧!”

未期所说的确实是此刻他的想法,了树和尚也确实不止答了未期之前的问题,还答得条理分明、便于理解。

了树和尚却叹了口气,说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小僧先前虽然提出互相发问一事,但是未施主自承未姓以及说出自己失去记忆的那一刻起,小僧其实便已经没什么好问了。”

这话让未期听得觉着多少有些好笑,问道:“和尚你大费周章和我勾心斗角,好不容易能够多问一些,却不要继续多问了。

那你之前何苦费心编排那一套一套的话术呢?”

“哎,”了树和尚叹口气:“未施主自称最近失去记忆,这种说法足可以和未施主表现出来的懵懂相互印证。

再加上未施主出身石堡未家,却失去记忆,身份倒是确实可疑到让小僧想要追问未施主和令尊如何离开石堡成为散修……

但是这方面的事情,纵然小僧问了,施主答得上吗?或者说,施主方便回答吗?”

话虽在理,但是了树和尚这番话的无奈感倒让未期觉得有点不舒服,因为这样说来好像是未期平白无故占了了树和尚什么便宜一样。

未期自己却明白,自己对这了树和尚的坦诚程度实在已经逼近极限,而两人之间类似于勾心斗角的氛围,却是因为了树和尚玩弄话术先起的头。

未期可不愿意占这个便宜,所以又提起:“和尚不妨便问,若万一和尚的问题,我能答而且愿意解答呢?

说真的,和尚你提出互相发问这个还是提得好,若要排解无聊,这法子确实比我一味问你一味答好上很多。”

了树和尚一叹,想了一想,才又肯开口:“好吧,既然如此,小僧就斗胆问未施主先前和那妖道方少瑛提到‘黄粱法’,那是何物,为何那妖道确信施主会使用?”

这个问题确实未期曾经想避免,但是话说到这里,未期心想反正未会谁不肯细说他又没有比这和尚看起来更加善意的人能够询问,干脆还是多少提起些看看对方有无头绪。

于是未期组织了一下语言,真的开始答起来这个问题:“‘黄粱法’是一个法门,我从未会谁……呃……我父亲……我这样叫不惯,容我之后就直呼其名吧。反正细想之下,他告诉我的身份和向我自报的身份也未必是真的。”

“这个施主就有些过虑了,据我所知,人类地界之中无论何等身份的人,还没有人敢冒用未家人的名号。”

未期却道:“……如果不是人类地界之中的人物呢?”

“……嗯?什么意思?”

自开始交流以来,了树和尚还是头一遭被未期搞糊涂,之前都是他这个对这个世界所知甚多的土著民一番说法让未期听得不懂。

未期却很乐于为此时的了树和尚解惑,因为这一些东西对他来说也属匪夷所思,多个头脑、多个知识库来参详说不定反而能挑出其他的头绪。

不过,未期自己对这个谜团的所知,眼下也有些浮于表面。

他总归愿意尽可能让了树听明白:“我刚才提到了未会谁给我留下了一本无名小册子。

其实那上面有些功法一类的记述,未会谁说这些我应该都可以学会并且用之修炼,其中便有这‘黄粱法’。

我赶到这申西沟看到和尚你和那些诈作匪徒的村人以及那边那个高山仰对峙之前,曾经就用过这个‘黄粱法’来大体感知这里的情况,那个妖道方少瑛知道我曾经用‘黄粱法’的原因也就在这里。”

了树和尚似乎仍是不太懂,他直抒胸中疑问:“未施主说‘用’,那就是像施展法术一样使用的意思吗?

这听起来不像是功法,哪怕是以玄门收藏之广博,小僧也从未听说过有哪种功法可‘用’的,都是要借助功法在‘灵场’合道修行感悟或者凝练法术,再去用那法术。

不过既然提到修炼,那当是可越来越强的意思,这一点又确实有玄门功法的意思。

未施主的这个说法,在小僧听来实在有些荒唐,若真有又能‘用’又能不借助‘灵场’就可以修炼的功法,除非那是妖……”

说到这里,了树和尚自己把声音止住了,他终于意识到了问题。再开口时,他带着不敢置信的语气小心地续上之前断了的话并问道:“……除非那是妖道的功法……施主所指的原来是这个意思?

那么施主又怎么知道这是妖道的功法?”

未期点头,先证实了了树和尚的猜测才解释:“嗯,我确实是认为这是妖道的功法。

理由有两个,首先一个便是我到达这申西沟的匪寨之前用‘黄粱法’来感知这里存在的灵识,那时便感到了一个巨大、遥远而又可怖的灵识注意到了我,我直觉认为那是被奉为邪神的‘魔极四海’其中一尊妖魔——灵神嚎魇。

另外一个就是,我通过感知到方少瑛和那之后才现身出来的妖魔,只被那个巨大且遥远的灵识发觉到。但是随后当我不得不现身的时候……和尚你也听见了吧,方少瑛马上道破了我的存在和我曾经使用过‘黄粱法’的事。

结合这两个头绪,所以我猜测‘黄粱法’可能是和灵神嚎魇有关的妖道功法。

……而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想知道根据这个结论,和尚认为未会谁会不会是妖道?那么能够使用‘黄粱法’的我,又是不是妖道?”

未期答清楚了问题,还引出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下一个问题。

这却带给了了树和尚一个大难题,了树和尚半天没有回话,显然是在剖析其中的细节。若此时未期结束合道睁开眼睛,应该能看到了树和尚的神色相当凝重才对。

了树和尚的语气就已经显得十分郑重小心了:“阿弥陀佛,慈悲、慈悲。

施主所说的无名小册子可随身带了?能否交给小僧一观?

若无十足的把握,小僧实在不敢下任何结论,尤其是关乎一位未家人的结论。

以目前的讯息,小僧只能说,既然未施主先前已经随着小僧复述‘所有的妖魔都是乌龟王八蛋’了,那以小僧之见,未施主是妖道的可能性应该很小才是。”

很小,但不是零。未期暗暗记住这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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