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从那天起,那女子随张天回府后,张母瞧见她时,已是次日卯时。

见她生得:眉如初春柳叶,脸如三月桃花,纤腰袅娜,明眸皓齿,只是身着素衣,让人感到泥溅云上,使人不搭。

张母觉得面善,便问张天:“儿,此女是?”张天道:“儿昨日回来晚了,料必娘定是等了我几个时辰,熬不住便睡了,直到食时才起,因此还未引见。”

张天拉着母亲来到此女面前五步远,道:“她姓杨,名云檀,前年她家因受恶人巧取豪夺,土地和作坊都没了,昨日他父为葬她娘而卖之,而我看她父女可怜,所以出二两银子救济了,告诉她父葬完她娘后,可到张府来看望。”

张母听闻此言,身忽的颤了一下,随即走到杨云檀面前,拉着她的手,轻声道:“孩子,你既然来了张府,就把这当作你原来的家,切莫生分才好,日后我叫你云檀可乎?显得亲切。”

杨云檀,身子微微颤抖,抬起头,眼中满含泪波,似清河荡起微浪,楚楚可怜,嗫嚅地说道:“多谢夫人关心,一切听从夫人。”

张母又转着她一圈,摇头道:“云檀呀,人有闭月羞花之容,却只是身着粗制的素衣,把人衬得不好,不是有句老话说得好,人靠衣装马靠鞍吗?”

随即她叫府中仅有的两个丫鬟,一位是孟云,另一位是孟檀,轻声说道:“你俩带云檀去我居梳洗打扮一番,穿身上好衣裳,切莫怠慢了姑娘。”

孟云、孟檀轻声应允,道:“云檀姑娘,请。”杨云檀回道:“有劳两位姐妹了。”

杨云檀随着孟云、孟檀二位来到了张母的居所,推开门去。

只见得:屋内窗棂上雕刻着几朵荷花,几案和坐具上都覆着茵槈,些许黄梨木制成的家具,架子床上挂着罗纱帐,梳妆台上有一棱花铜镜,一首饰盒,一青釉姻脂盒,三把梳篦等。

杨云檀心想:举人母亲居所甚是简朴,我前些年的闺房也比这好,真叫人吃惊。

孟云、孟檀见她惊奇,便解释道:“张府一向清贫,少与他人打交道,虽赏钱少,但老太太和公子待我们这些人极好,公子常说:‘俭开福源,奢起贫兆’。

杨云檀微微点头,表示明白。孟云和孟檀开始为她梳洗,先打来一盆温水,为她洗净面庞,又拿来香膏轻轻涂抹,随后孟云打开衣柜,挑选了一件淡青色的罗裙,孟檀则将杨云檀的头发散开,用梳子慢慢梳理。

不一会儿,梳洗完毕,杨云檀换上了新衣,整个人焕然一新。她原本就容貌出众,此刻更是清丽动人,宛如仙子下凡。

杨云檀对着镜子,心中感慨万分。

待她归来,张母见之,如出水芙蓉,清新脱俗。微笑着点了点头,道:“云檀,还未用膳吧,我府齐厨子快做好了,一同进食,可好?”杨云檀道:“小女子只是公子买来的,老太太已让贱碑换了新衣,便是大恩了,一同进食乃是万万不可的。”

张母不悦,此时张天见之,便劝道:“我府没有什么规矩,府中人少,大都一同进食,切莫显得生分。”杨云檀听闻此言,才默默应允。

现时维清晨,张府之内,炊烟袅袅。

张天携母与杨云檀,及府中四下人江清、石崇、河真、木鸣,两丫鬟孟云、孟檀,一厨子齐柱齐聚于堂中,共进餐。

杨云檀现身着淡青色罗裙,蛾眉微蹙,神色间仍有几分忧愁。

堂中摆着数张桌椅,桌上菜肴丰盛,有热气腾腾的米粥,香酥可口的点心,还有几碟精致的小菜。

张天率先开口:“杨姑娘,莫要拘谨,如今你既入我府中,便是一家之人。”言罢,夹起一块点心放入杨云檀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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