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棠抬眸,撞入了一双冷淡的黑眸中,心中一滞,他比起一年前,又沉寂冷漠了不少。
北辰砚视线从她脸上掠过,冲北念念点了点头,“奶娘在外面等着你去花园抓蝴蝶,快去吧。”
“蝴蝶,蝴蝶。”北念念挥舞着双臂从林思棠怀里滑了下去,小步往门口去。
知秋,知夏对视一眼,也十分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屋中就剩下他们二人,望着彼此沉默。
气氛压抑的林思棠有些喘不上气,最终,她轻声开口,“你还好吗?”
北辰砚眼帘微垂,“你是说哪方面?”
林思棠一默。
是啊,妻子离开,亲人接连逝去,整日泡在军营中打仗,他怎么会好呢,这一年,他一定吃了很多很多苦。
她眼眶倏然发酸发涩,将头低了下去。
北辰砚望着她,似乎想将这个人钳入心底,“林思棠,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吗?”
她摇了摇头。
说什么呢,说她为他考虑,为他牺牲?她的苦衷,他那么聪明,怎会不知。
可她确实离开了一年,并且是在他最需要她的时候。
“呵。”北辰砚轻笑了一声,带着讥嘲。
他一步步走近她,倾身靠近,“你还记不记得我曾说过什么?”
林思棠红着眼看着他。
北辰砚拳头豁然收紧,眸子暗沉,他不能心软,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自作主张,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
“记得。”林思棠吸了吸鼻子,“算计姜玄祁那次,你说,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抵我的命重要。”
“你记得,你记得你还这么做?”他有些失控,弯腰攥住了她的手腕。
近距离对视,她这才突然发现,他乌黑的青丝下,竟藏了不少的白发,眼角也有了细纹。
“我说过,你有你的坚持,我也有我的。”林思棠眼泪挂在睫毛上,执拗的看着他,“北辰砚,我爱你,不比你爱我少很多,事关你安危,哪怕再来一次,我依旧会如此选择。”
北辰砚抿唇,直直看着她。
每一次,只要她说爱他,他就不忍心再责怪,她就是捏准了他,才愈发气焰高涨吧。
“你知不知我这一年是怎么过来的,我险些…”他攥着她手腕,终是没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林思棠含着泪,也不问。
这一年,她虽不在,却能料想到他的辛苦与艰难。
“我知晓,我也做好了随时与君共生死的准备。”
她另一只手抬起,慢慢环上了他的腰身,像以往那些日夜一样。
北辰砚站着,好久都没动。
突然,他凉声开口,“是吗?”
他掐着她下巴抬起,“你就是觉得我好糊弄,是吗?用不用我提醒提醒你,天山的晨露,皇家猎场的兔子,嗯?”
“听说北承安已经派人去了,等他回来,你是不是就要寻我和离,和他双宿双飞了?林思棠,你倒是挺专情,每次都喜欢这款。”
林思棠缩了缩脖子,心尖微颤,“我,我只是信口胡说。”
“是吗?”北辰砚锐利的眸子凝视着她,“可你说,只要他寻来那两样作为聘礼,就与我和离嫁给他。”
“那,那只是推脱之词。”林思棠被噎的险些说不上来话。
“再说,那也不能怪我呀,我日盼夜盼着你来接我,最后等来了,你却晾着我,不搭理我,连封书信都没给我写过,就你那臭脾气,我哪知晓你心里还有没有我。”
她睨他一眼,阴阳怪气,“况且,你如今可是皇帝,各家闺秀都争着抢着的对象,说不定变了心,正想着怎么与我和离呢,我不也是随了你意。”
北辰砚脸色寸寸黑了下去,“林思棠,你有种再给我说一遍?”
“放开我,你这样掐着我脖子还怎么说。”她轻咳一声,掰他的手。
“你还想说?”北辰砚咬牙,狠狠贴上去吻住她的红唇。
天知晓他这一年是怎么过的。
他恨不能那日宫殿再见时,就将她抢到身边,狠狠教训这个女人。
可那时她脸色苍白的不像话,宫里又尸横遍野,都是血腥气,他亦担心有漏网之鱼,只能让她暂且出宫休养。
当然,心里确实有赌气的成分,可他万万想不到,只是两日,她就迅速的找着了下家。
北承安那个狼子野心的狗东西,等他腾出手来非收拾他不可。
“唔~”林思棠用力别开脸,才得知喘息。
这个男人,真是疯了,差点憋死她。
他目光落在了她的手上,“这一年,你和北承安,棋可是没少下啊。”
“……不算多,偶尔朝事不繁忙时他才会有空陪我下两局。”
“哦?”北辰砚眸子又阴了阴,“看来他没能日日夜夜陪着你,你很失望?”
林思棠挑眉,“有一点吧,毕竟一个人,确实无聊。”
“呵。”北辰砚被她气笑了,“好啊,你当真是好的很。”
他扣着她肩膀往后倒去,身子立即压了上去。
一年不见,他拽她腰带的手倒是半点不生疏,大手往衣摆里探去。
林思棠吓白了脸,“不行。”
北辰砚一滞,眸中是浓浓欲火,他危险的眯起眼,“你再说一遍?”
这会儿林思棠颇为理直气壮,“我说不行,你不能碰我。”
“……”
他刚好转的脸色又阴了下去,心口的火憋的他胸口都疼,“我不能碰,谁能碰,北承安吗?”
他好不容易一路杀来京城,她说他不能碰?北辰砚都快炸开了。
林思棠看着他那张欲求不满的脸,气焰嚣张,“你怎么不问姜玄祁了?”
“林思棠。你信不信我掐死你。”北辰砚攥紧她腰身威胁。
“我不信。”
“……”她似乎听见了北辰砚的咬牙声,娇俏的小脸流露出得意。
突然,他沉着脸攥住她手腕,不由分说朝她脖颈上啃去,一寸寸的厮磨。
他一直都知晓她哪里最敏感。
她控制不住的嘤咛了一声,身子酥麻瘫软。
“林思棠,你往后再敢自作聪明,我就真的掐死你。”
温凉的掌心覆上她身子,林思棠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不,不行,我刚生完孩子,不能同房。”
她说完,身上的人整个僵住了。
她能感觉到,他覆在她身上的手逐渐用力,指尖都要嵌入她肉里。
“嘶,疼。”
呼痛声将北辰砚思绪拉了回来。
“你方才说什么?”他抬起头,看着她。
林思棠有恃无恐,“我说我刚生完孩子,弥月之期还没过呢,不能同房。”
他仿佛有些反应不过来,愣愣看着她,“孩子?什么时候生的孩子?”
“还不足十日,男孩,我给他取了名字,叫北锦河。”
“我的?”他呆呆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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