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与今日穿了一身广袖云袍,没打算参与这类骑射比试,他家中本是金陵富商,现下又任太子少师,整个人和“武”也不沾边,再加上平日里身体总借口着身体不适,会京官员还以为他甚是虚弱,是以其间没有几个人 邀请容与也参与狩猎。

皇帝甚是喜爱他,专门给他开了一个临近的席面,先前参与比试的人出去之后,还坐在席面上的人就只剩下文官和一些年纪较大之人,正在咏颂着大晋的大好河山以及陛下的英明神武。

他坐在席上,有些恹恹的,眼光却不自觉地往陆璟这边看来,只见她不知怎么地坐到了马上,之后两个女子在她的马下说了几句话之后,便和另一个女子骑马行了出去,说是骑马倒还不如说是走马,马匹行至远处,陆璟身子几乎都是俯仰着,生怕不小心落到了地上。

他看着她一摆一摆,整个人的模样甚是紧张,只觉得好笑,但又怕她一下子没坐稳,要是真的栽倒在地上怎么办,心跟着她的动作一悬一悬的,突然间,容与觉得自己这样的举动和行为有些奇怪,便挪开了目光不想再看,正好一旁的年轻官员们相继上前给他敬酒,说着一些恭维讨好的话语,容与应付了一番,眼光不自觉地又落回陆璟原先呆着的地方,却突然发现哪里还有什么马匹,便是连一个鬼影子也看不见。

他皱眉,又向更远处望了望,却看不到任何踪影,心下不免升起一股躁意,而且越演越烈,他又坐了一会儿,案几上的额酒盏不知道何时竟然被碰到,容与提着袖子,袍角和袖口均有被沾染到。

他忙站起身向皇帝行礼告退,出了外帐后由着小太监带去更衣。领头的太监很是积极,但由于更衣的地方还是有些远,笑意讨好着容与,生怕他会不耐烦,就这样七弯八拐走了好一会儿,终于到了一个关着的营帐。

容与身边之人将更换的衣裳送了过来,他进去之后换了一身略有些谨慎的窄袖锦衣之后,出来却有些踉跄,是以走了几步之后,他扶额道:“烦劳公公替我寻一匹马来吧,这样回去,我实在走不动了。”

那小太监听了容与的拜托,脸上喜不自胜,自来皇宫里的皇宫外的,对着这位年轻的少师都是无有不巴结和讨好,只是少师除却教与太子功课之外,便只来往于皇帝之间,很少能见着他对谁有亲近,面上多是冷着一张脸,偶尔会有淡淡笑意,但也只是皮笑肉不笑。

会京城中,有人提起这位少师大人,都会说他是天子宠臣,只是荣宠过甚,一朝陛下若是对他不满,他这么扎眼的人却不附党,只说下场是好是坏,难以言说。

当然这些却不是一个小太监知道的,他只知道容与甚少与宫人说话,但因着给太子上课,会经常来往于宫廷之中,大家都经常见到这人,一身广袖云袍飞舞,整个人皎皎如月,仿若清风朗月一般,自然生了亲近之意。

现下听容与这般说,忙回道好,便小跑至远处寻了马匹过来,牵至容与身前后,道:“大人上马后,不若奴婢替大人牵着马?”

容与显然是喝得有些醉了,上马之时,还有些不稳,待上去之后,笑了笑道:“不用,本官一匹马还是骑得倒的。”

他松了松缰绳,马匹随着容与往前走去,前面带路的小太监,见一切如常便放了牵引的那绳索,乖乖的在前面带路,只是他还没走一会儿,身后马匹突然暴起,像是受惊了一般,容与坐在马上,显然是没预料到这种情况。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这马便突然向前奔袭而去,他坐在马背上,像是有些不稳,一旁的小太监面色吓得惨白,整个人抖如筛糠,看着前面的容与越骑越远,心中害怕,忙大叫着向容与追去,“少师大人!少师大人!!!!”

他叫声凄厉,跟着马匹追了许久,整个人气喘吁吁的,最后迫不得已停了下来,随即转身朝皇帝之前所在的营帐跑去。

肖晟高居在上席,听见下面的人来汇报,说容与酒醉更衣之后,坐上马回来,却不料马匹受惊,直接冲了出去,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事。

他听了之后却是一笑,君子擅六艺,这骑术本就在大晋的考校中,容与也是一步一步考上来的人,听这小太监的禀报,倒弄得少师像是不会骑马了一般。

他笑了笑,本不予担心,但听着容与有些醉酒,还是派出身边的侍卫,同着那小太监指向的方向找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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