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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才刚刚正午,李彻两人就来到了一座山下。燕地地形以平原为主,鲜有高山,就算是有山,也显得有些袖珍了。就比如眼前的这座青鸣山,取青鸟待鸣之意;已经算是银浪郡内的“名山”了,但这海拔目测也就一百多米的样子。
山门处有牌坊,牌坊下有一尊石碑,上书怀涯书院。
书院外面,有一个小镇,有点像是前世景点的那些古镇,有客栈有饭馆。李彻和李忠勇就随意找了个饭馆准备午食。
繁华的小镇映入眼帘,仿佛重现了前世景点的那些古镇。客栈、饭馆鳞次栉比,亦有部分学子在这里用餐,热闹非凡。李彻与李忠勇信步走进一家饭馆,准备享用午餐。
“这书院周边倒是热闹非凡。”饭桌上,李彻环顾四周,感慨道。
李忠勇微微一笑,解释道:“怀涯书院学子众多,出身各异,既有世家子弟,也有寒门才俊,甚至还有来自乾国的学子。书院内的住宿条件有限,因此一些世家子弟便选择在镇上租房居住,有条件的甚至会直接购置一处院落。久而久之,这小镇便逐渐繁荣起来。”
“那我们李家呢?”
“少主当初是选择在书院内居住的,说是行走方便,这是您自己的要求。”李忠勇回答道。
李彻觉得没什么问题,反正高中大学他都是住校的。
饭后的李彻和李忠勇直接走向了山门。青鸣山确实不高,但林子茂密,进入山门后,两人身形很快就消失于密林之中。
青鸣山本就不高,两人也没走多久,就看见了上方的校舍和宿舍。
此山虽不高,却代表了在燕国,这门阀垄断的政治环境之下,唯二的上升渠道之一。
青鸣山虽不巍峨,却承载着燕国独特的政治寓意。门阀垄断的政治环境之下,它象征着仅有的两条晋升之路。其一,是武官的道路,那就是前往北封郡的战场,那里是李氏镇北侯府的地盘,虽已近乎军阀割据,但对于渴望出人头地的燕国勇士而言,只要能在对抗蛮人的战斗中立下赫赫战功,依然有机会脱颖而出,赢得一席之地。
而另一条路,就是代表了大燕文脉的——怀涯书院。在这座书院里,汇聚了燕国寒门士子的希望与梦想。在门阀教育几乎垄断一切的环境中,掌握了部分的教育权力,为那些出身平凡却才华横溢的年轻人提供了学习机会,算是燕国寒门文人的人才孵化基地。
这两条路径,一武一文,共同构成了燕国社会结构中的两股清流,虽然也不是那么清,但全靠同行衬托。
门阀政治的一个基础就是,门阀家族,垄断了教育,他们的家族里有自己的族学,供自己族人进学,至于寻常人家,而寻常百姓却难以企及。不过,李家却是个例外,无论是北面的北封李氏还是南面的银浪李氏,人丁都不兴旺,李彻往上数三代都是单传,因此并未兴建自己的族学。令人称奇的是,李氏子的发展都颇为出色,真是一代又一代的积累,李恒才能如此游刃有余的坐稳南望城知府的位置。
教育的垄断,等于是斩断了大部分黔首的升迁之途,哪怕燕国皇室哪怕有意识地在提拔寒门,却终究难以使其成气候。毕竟,真正的精英,大部分还是从门阀里出来的,他们天生就带着门阀的烙印。不过,也有门阀选择将子弟送至书院启蒙或是淘宝,像青儿的父亲——张德言就是李恒从书院里淘到的。
在书院门斗的指点下,李彻首先找到了负责监督他起居和纪律的斋长。斋长可以理解为舍长,班长,一般要求品行端庄、老成持重、学业优秀者进行担任,在怀涯书院一斋大约有三十人。
李彻的斋长名为管叔至,一位年长他七八岁的寒门子弟,他身着一袭青衫,虽已有些旧,却洗得干净整洁,透出一股子不服输的坚韧。管叔至的五官端正,身材略显清瘦,但这并不妨碍他散发出一种沉稳的气质,老实、淳朴,不张扬。
“李兄,你可回来了,听闻你受伤了,不知如今身体恢复得如何?”对着找来的李彻,管叔至连忙迎上前来,关切地询问着李彻。
李彻苦笑回应道:“谢斋长挂念,前几日骑马时不慎受伤,已无大碍,只是如今很多事情已然不记得了。”
“啊?”管叔至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怎会如此严重?为兄你可还记得?”
李彻无奈地摇了摇头。
管叔至深知李彻性格,不是作伪之人,看他如此说,心中便信了七八分。他沉思片刻,便温言安慰道:“李兄,不必太过忧虑。此刻正是午休时分,待午休过后,我便引你去见见我们武德斋的同窗们。或许在与他们的交谈中,你能回忆起一些往昔的片段。”
李彻闻言,拱手回应道:“多谢管兄关怀。”
此时,一直在旁静候的李忠勇也走上前来。李彻转身对他说道:“勇叔,你暂且回去吧,路上务必小心。回到家中,请代我向父亲母亲问好,告诉他们,我在书院一切安好,让他们不必挂念。”
李忠勇点头应道:“少主放心,我一定将您的话带到。那我就先行告退了,待月假之时,我再来接您回家。”言罢,他便转身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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