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刀子在墙上接力，一个横步，稳稳落在尖叫鸡堆旁的空地上。工厂里依旧很暗，月光已经无法照入，前一天自己留下的脚印清洗可见。
“和白天完全不同……”喃喃自语间，查刀子轻车熟路地走进了门，穿上了蓝色工作服，他真的很想再见到查小花。
背后传来犄角轻轻碰触背的触感，但这回生产车间的灯没有亮起。顺着宽大的运货铁楼梯急步往上，微弱的橙色光晕透过门缝溢出，查刀子不禁加快脚步。
“休息室”三个大字浮现在眼前，查刀子听见自己的心跳，推开门。
“啊！”一声尖锐的叫声传来，周围休息的女工也纷纷从床上探出脑袋。查小花的床位在门口第一个，她正拿着简易的台灯看书，泛黄的书页看不清具体的内容，被突如其来打开的门吓了一跳。
柔和的黄光映照在查小花尖尖的瓜子脸上。
在天·甲子九里的查刀子的记忆中，她是读理工类的专业。那个时候，他们很穷，查小花白天要读书，晚上也要出去打工。回来得很晚，查小花不会做饭，每次都是急急忙忙的，要么很难吃，要么不能吃……晚上她会看书，但查刀子从来都不会对她看的书感兴趣。
她老摸着查刀子的头说到：“等我读研了，等我毕业了……我就去创业，我们，我们一定会过得比现在好……或者去大公司，甩开那些恶心的人。”但那时四五岁的查刀子根本不知道在小花身上发生了什么。
“查刀子！你要不要点礼貌了？”上铺的大娘穿着大花短裤，刚想爬上去睡觉，腿上的肥肉都被看光了。
“对，对不起……”查刀子如梦方醒，对查小花招了招，“我在外面等你。”
查刀子在楼梯口点了支烟，即便是在时间线相近的果实里，一件相同的事情，也会有不同的结果。天·甲子里的查小花死于一个无风无云的夜晚，而这里的自己又是以怎样的身份陪伴在她身边。
这里很乱，不知道是因为看到查小花而激动，还是因为果实特殊的构造造成思维的混乱。
查小花匆匆穿好了外套，满脸好奇的从里面走了出来：“大晚上的啥事呀？”
“你愿意和我离开吗？”查刀子问道，只要查小花愿意，他可以向李闫借许愿石，他知道她过得很苦，带她回天·甲子九，他会慢慢和她解释……
“离开？离开工厂出去走走吗？”查小花被问得莫名其妙，她思索了一会问道：：“小刀你是遇到了什么烦心的事情吗？”
白嫩的脚丫踩着黑色的人字拖，查小花在前面走下楼梯，查刀子默默地跟在后面……
“是不是上次被公子哥揍的事情还过意不去？”黑暗中看不见查小花的表情，但依然能听见她温柔的声音。
“没关系的，都会过去的，生活会好起来的，等我……，就不用……”查小花在说什么安慰的话，查刀子完全没有听进去，两份记忆不断交织，他感觉自己的脑袋稳稳作响，他感觉黑暗中，有无数目光真正盯着自己。
“呼呼……”
终于走出到了工厂的门口，月光倾泻在厂里的水泥地面上。
“刀子，刀子？”查小花把手在查刀子面前摇了摇：“你在发什么呆。”
查刀子看着眼前的少女，脑海里的第一个感觉就是激动，她能走出厂房，是不是也能工厂，是不是去酒吧，自己也不用羡慕李闫有女朋友……
“咋啦？今天吃错药了？”查小花还在疑惑时，“啊。”查刀子一把抱起她扛在肩上，翻过了工厂的墙。
“诶！”查小花吓出一声尖叫，“有门你不走，翻什么墙啊？”
查刀子没顾这么多，拉着查小花手就往晴曌街的方向走，“走我带你逛酒吧，我们去吃好吃的。”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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