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能看到的一切事物,全都在不断的快速旋转,强烈的眩晕感之下,让我连酸水都顺着嘴角滑落,更是因为没有力气吐出来导致回流进胃部。

这种难受就像是有人拿着烧红的钢针,然后刺入我的脑子里不断搅拌脑浆。

当我意识即将涣散的时候,我忽然听到了一阵低语之声。

于是我费力睁开眼皮子,却发现李武溪蹲在床边,左手拿着一捆干稻草尝试点燃,然后又丢进铁桶里。

而屋子里的四面墙角下,更是点燃了无数支红色的蜡烛,不远处则有一名老婆婆,以赤足的方式跳着一种极其诡异的舞蹈。

这老婆婆和我爷爷李武溪的年纪差不多,但却画着厚厚的白色妆容,身披一件烙印鲜花图案红色衣裳,着一条画着八卦阴阳图黑绵长裤,旁边还放着一双绿色的布靴。

此人我倒也认识,是村子里的跳神婆。

这跳神婆应该是在我五岁那一年,带着她那疯疯癫癫的女儿,和黑不溜秋的外孙女,于一个月黑风高夜背着大包小包来到曾山村。

那时候是李武溪给跳神婆一家三口人,寻了村子最偏僻的角落之地,倒拾了一下几间废弃老屋,让跳神婆一家人住了下来。

这跳神婆一家三口人的性格极其孤僻,整个村子里也就我、我爷爷李武溪和我奶奶沈琪三个人,能和跳神婆说上话。

最离谱的就是疯婆娘了,每次跳神婆端着饭菜给她的时候,总是会被疯婆娘咬上几口,或者跳神婆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方式迅速出手,扇了跳神婆一个耳光。

哪怕路过跳神婆家门口的村民,疯婆娘不是用扁担热情的招呼他们,就是捡起小石子,朝他们的脑袋准确无误砸过去,甚至就连小孩子们,都会受到疯婆娘那脑瓜崩的迎接。

久而久之,跳神婆的家就成了村民们眼中的禁地。

但我却是一个例外,每次我从疯婆娘眼前走过去的时候,她都会安安静静坐在家门口附近的杨桃树下。

而我小时候唯一的玩伴,就是疯婆娘的小黑妞女儿了。

这小黑妞总会跟我在一起玩耍,因为村里同龄人也不喜欢她,每次她都会一口一个哥哥甜甜喊着。

只可惜好景不长,一年后我就被其他人领走抚养,在我的记忆中,那天小黑妞追在拖拉机的后面,哭得是上气不接下气。

此刻跳神婆左手拿着一面圆鼓,鼓圈上还镶嵌九个铃铛,每跳一步就要拍一下鼓。

随着鼓声愈来愈急,我的脑袋也是越来越痛,眩晕感更是不断加重。

在干稻草的烟熏和鼓声双重加持之下,我本就难受至极,但李武溪又将一张点燃的符纸,扔到一碗凉白开里,搅拌几下后让我服下。

“呕~”

随着凉白开下肚后,我直接吐出了一股弥漫恶臭的粘稠黑色液体,就像是黑色墨汁一样,并且这个量还不少,导致我都没法呼吸,只能张开大嘴任这股液体如瀑布般涌出。

跳神婆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扶着墙壁走到床边瘫坐在地上,道:“魔由心生根深蒂固只怕是难以祛除,老哥,你这孙子已然被心魔占据,我所能做的只是清理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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