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邦瑞?”
陈锐瞄了眼还在里面饮酒的沈炼,今日使者出城后,沈炼就自己带着一壶酒找上门来了,还将老哈带上。
“正德十二年进士。”老哈低声说:“尚为秀才时,就因向知府上呈剿匪策略而闻名,曾任固原兵备副使、宁夏巡抚。”
“知兵事?”
“嗯。”老哈很肯定的点头,“去岁任兵部侍郎,后转为吏部侍郎。”
顿了顿,老哈低声说:“此人与宗室有些干系。”
王邦瑞其实是庶吉士出身,但还没等到留馆就被赶走了,他的姑姑嫁入了宗室。
陈锐咧咧嘴,在关键时刻,特别是在面对鞑靼这等外敌的时候,嘉靖帝更信任“自己人”啊。
此刻,东直门城楼上,年轻的将领不顾面前人的阻拦,一力向前,惹得一阵喧哗。
正在眺望城下的新任兵部尚书王邦瑞回头看去,“此乃何人?”
身边的兵科给事中王德应道:“应武试考生戚继光,世袭登州卫指挥使。”
“噢噢,《备俺答策》。”王邦瑞点点头,“让他过来吧。”
片刻之后,戚继光在小吏的带领下疾步而来,施礼道:“拜见大司马。”
“本官知晓你,武选清吏司评你有将才。”王邦瑞并没有转身,还是盯着城下。
此刻的东直门外,乱糟糟的京营正汇集而来,如同一窝蜂般的涌入已经大开的城门。
“大司马,此刻容禁军入城,难以节制……”
“本官如何不知?”王邦瑞先行打断,然后才转过身,叹道:“四日前便是本官请安置京营于外,以巡捕军弹压,开城门容难民入城。”
戚继光呆了呆,“那为何……”
“保定、延绥兵败。”王邦瑞眼帘低垂,“若不许京营入城,一旦再败,恐有不忍言之事。”
戚继光这下子懂了,延绥、保定两地兵败还是小事,毕竟城外还有大同、宣府的边军,但问题是如果京营被击溃,很可能会导致意外,一旦俺答有心,困住京师,只需几日就将整个京师逼入绝地……没粮了。
甚至于戚继光觉得,都不需要鞑靼进攻,京营都有可能出现营啸。
“来了。”一旁的王德突然指着远方。
王邦瑞和戚继光都转头望去,东面的数里外有烟尘扬起,两人都是熟手,一眼就看得出来是骑兵逼近。
“不超过五百骑。”戚继光很肯定的说。
“嗯。”王邦瑞点头赞同,他曾巡抚宁夏,率兵破敌,接纳京营入城,自然是有后手的。
两千河间兵在东直门外布阵,因为是最迟赶到的,军中尚有粮草,勉强有些士气。
变故就是在这时候发生的,凄厉的嘶吼声陡然在城门左右响起,王邦瑞脸色一变,探头看去,只见得混乱的京营中,数十个手持利刃的汉子正在四处劈砍,砍得血光四溅,砍出一片大乱。
戚继光毫不犹豫放足狂奔,但等他奔下城楼的时候,局势已经不可抑制了,数百京营士卒正向内狂涌而来,守城的士卒也已经发现不对,正拼命的试图将城门关上,更是惹得后面的京营士卒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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