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再问他们的事了,镇政府改变策略。

这样软禁的日子一年多以后,没有执着信念的支撑,他们的身体每况愈下,张用强在因宅基地争斗引发矛盾的15年之后,带着未遂的心愿去世了,接下来骇人听闻的事情就发生了。

张用强去世后,他的老婆和儿子没有发出一点信息,也没有外人知道,一个多月以后,渐渐地村民闻到庄子里弥漫着恶臭味,一开始也没有怀疑什么。

再后来,一场暴雨过后,从张家破败宅子的阳沟里飘出了无数的白蛆,大家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

村里组织人去帮助下葬,她们娘儿俩就拼命不让,已经是臭气熏天了,去的人也无从下手,应该说连脚也走不进他家的院子。

当初和他们争宅基地的叶家也耐不住这恐怖和不吉利,举家搬走了,再也不敢回来。

半年后老太婆也去世了,儿子仍然不让掩埋,把尸体停放在家里直至最后成为白骨,然后在菜园地里和叶家交界的地方修了一座大坟,坟头占了一半在叶家的菜园地里,也没人敢来干涉,到底是谁家胜利了?

你说这坟好平吗?

几年的牢狱生活加之几年陪伴尸体和白骨的日子,张老汉的儿子已经修炼得百毒不侵,平日里除了去田里耕作,偶尔赶集卖点鸡蛋、粮食,从不和村里人搭话,隔壁叶家的院子成了他喂鸡、喂鸭、养蚕的场所,叶家宅前屋后的菜地也都被他种了,无人敢惹。【蒋守政的难题】

渐渐地人们发现他的衣着打扮变了,进出都是骑着摩托,但即使这样,村里的男女老幼没有敢从他门前过的,宁愿往北或者向南绕一两排房子,怕沾了晦气。

守政在村口拦下他的摩托车,老表长、老表短的说了一大通,他一言不发,问他现在日子过得咋样?他蹦出来一句“你们不是都看见了。”

守政绕了一个大弯子说出平坟的事,并答应把他父母的尸骨移到公墓里隆重下葬,他说了两个字“谁敢?”。

晚上,蒋守政去找大喇叭守礼和守财兄弟出谋划策,最后大喇叭说:“凭我的面子,明天去集镇上找他喝个酒,他还是会给我面子的,具体怎么说,只能见机行事了,能让你搭上话就不错了。”说着站起来拍拍守政的肩膀说:“好好想想,抓住机会吧,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砖瓦厂的蒋守财说:“我也去。”

第二天中午张老汉的儿子果然被蒋大喇叭兄弟三人请进了集上的小饭馆。

从来没有被人正眼瞧过的,要不是记得当年的判决书就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这么多年,除了村会计登记他的往来账,用到他的名字——张书丹。

这三个人小心翼翼地、礼数周全地在陪他喝酒聊天,由远及近地先说外面的奇谈怪论,再引到本镇上的人闻掌故,说了几个在外面做生意发财的、当官的。

有他们共同认识的就回顾几句,当扯到吴老二姐夫时,守政见到张书丹的眼里露出不一样的神情,守财也看到了,机灵的问守政说:“这次平坟,吴老二他姐夫家的坟也平吗?那可是势力大的很咧。”

守礼说:“凭着他现在是副县长,把阴宅修的比人家阳宅还大,就是在那大堰顶上,依山望水,主他官运亨通,吴老二那一大家子都靠他撑腰。”

蒋总故意又说:“这可是俺村出的大官,镇里领导都有求于他。平他家的坟可不容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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