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门面房用地的拍卖公告贴出来了,立刻引起全镇的轰动,这里没有人见到过拍卖会,更不知道这样就能把公家的农技站的土地变成自己的。

这虽然是陶站长的一亩三分地,他知道这地一卖了,那每年租房子的两万来块小伙食钱就没有了,心里不情愿,他去找岳父高主席,明里暗里诉说了农技站没有了这些门面房收入,今后的零星开支就无法处理了。

高主席自然知道其中的奥秘,他的女儿在医院,女婿做农技站长,两个人的小日子还是不错的,可是这收入没了,也不是个小事,况且门面房拍卖的事,严书记还让吴志多来请教他的。

吴志虽说来镇里时间不长,做事风格上看起来与农村普通干部还是不一样的,也能说是标新立异,但跟高主席明显不是一个路数,所以他只好不咸不淡地给陶文出了个主意。

陶文找到吴志,就问:“吴镇长,我那农技站在门面房里原来还有两间农膜、籽种门市,怎么办?你还能叫我也去竞拍?”

吴志说:“陶站长,你还说能不能不竞拍?蒋书记前天想帮她侄子买一间,和严书记说不竞拍了,直接以底价买下,严书记都没有同意,说是必须拍卖,看看我们城关镇有多少有实力的老板会出头露面,展示自己的实力。”

陶文说:“可我那籽种门市是农技站的业务啊,农技站不经营籽种那不名存实亡了吗?”

吴志说:“陶站长,这次还真的不一样,我觉得你请示高主席都不行,要不你去问问严书记。”

这真让陶文拿不动了,虽然他在镇政府也有一点活动能力,籽种门市确实是农技站必须的,可他还是觉得自己动机不纯,看不得严书记那洞察一切的目光,也就没敢去镇里争辩。

报名日期截止时,15块地有30个人报名,交了押金。

最关心这事的是大双,街上大双、小双的父亲是原来开照相馆的,他们是异卵双胞胎,大双高大威猛,小双苗条秀气。

他们家原来在街的差不多最西头,两层小楼,一楼外面的橱窗里摆着放大的手工上色的伟人照和几张明星照,进门后有个柜台,柜台上有个木盘子,木盘子分别许多小格子,按日期摆放了洗好的照片。柜台后面的栅架上放了几个傻瓜照相机、一台120相机,还有几摞胶卷,有富士的、乐凯的两个牌子,价格差距很大。栅架旁边用镜框镶了一张拍照的价目表,那时的镇上只有他们一家是贴了墙纸的,很豪华。一楼后面和二楼都是各种布景的工作间,有亭台楼榭,有儿童乐园,豪宅别墅,还有欧洲贵族的马车和各种卷轴画,画的上面都是大海、蓝天、草原等用做拍照的背景。

蔡老板为人和善,他这一行也就得靠和气生财,城关镇的所有人家没有没在他们家照过相的,他也能把全镇的成年人认识个七大八,凡是来拍结婚照的,哪怕是最便宜的那组套餐,他也认真服务到位,都要摆弄半天,服装搭配都是基本的,背景选择,插几枝塑料花他也要歪着头瞄上几眼,直到他认为最完美了,才舍得用一张底片。

四十岁以后,儿子大双没考取高中,就在店里先是学徒,就开始渐渐放手让他子承父业,没过几年,大双的父亲就不干了,照相馆全部交给了大双,再后来大双就能独立执掌门面了。

蔡老板也就回老家与老伴享清福了。

他们的照相馆里两大主要生意是为新人拍婚纱照和为中小学生拍毕业照,还有就是毕业后的同学们各种组合的相互留影。

有时候镇政府搞个活动也请他去拍照,收费却是很贵的,四、五张照片就要近百元,镇里会计和大双老板理论,他说你看到的这些是好的,其实我们是要拍一整个胶卷,才能挑出来这几张效果好的给你们用。(远不像我们现在拿手机自己随便拍)

二儿子小双在照相馆隔了几个家门面的门口给人修自行车,没有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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