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绍言出必行,不多时,誊写详细准确的案卷就被送到了邓尧的手中。

邓尧在案卷中详细了解了税银被盗案的经过:

案子的过程其实很简单,平民百姓交税交的都是些碎银子,而向朝廷递交税银又必须是五十两一锭的官银,因此这些收上来的碎银子,县里必须要融化重铸。

而上京城京畿县收上来的税银都是交由县内的郝银匠重铸的。

这一次的税银总共五百两,县中负责收税的税吏和负责核对税银的账房,像往常一样将装着碎银子的箱子拿到郝银匠处让他铸成官银。

郝银匠按流程称了重量便将碎银子融化重铸,但没想到银子融化重铸后,郝银匠一称只有三百两不到。

到这里貌似就是一起普通的税银被盗案,可奇怪就奇怪在,那两百两银子是凭空消失的。

据郝银匠供说,银子在融化之前他称过是五百两无疑,在融化重铸的过程中他一直在盯着,他敢保证,包括他在内,没有任何人动过任何手脚。

但银子就这样不翼而飞,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税银被盗,京畿县的县令余有行十分重视,可查来查去,只有郝银匠有最大嫌疑,因为银子是在经过他的手之后才变少的。

县城的衙役们也第一时间搜查了银匠铺,但别说两百两银子了,就是将银匠铺搜了个底朝天,总共也就只有几十两银子。

找不到赃物就无法结案,破案心切的余县令便下令将郝银匠的邻居们抓了起来问话,企图让他们互相检举,希望以此找到被盗的官银。

自己就是这样作为邻居之一被抓了进来。

看完了卷宗,邓尧陷入了沉思,案件很简单,但有几个关键的问题要解决,一是税银为何会凭空消失。二是除了盗窃税银的犯人之外,操纵这件案件的幕后黑手是谁,他们是一个人还是不同的人,若是不同的人他们又有什么联系。三是自己到底是幕后黑手的目标还是只是殃及的池鱼。

······

对于税银被盗案,不仅邓尧着急,京畿县县衙的后堂之内也有人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县令余有行、县丞陆之远和负责缉捕盗贼的捕头陈汉,各自拿着税银案的卷宗面面相觑。

余有行脸色铁青的坐在位子上,一言不发。

陆之远则是松松垮垮的坐在对面一动不动。

只有堂内唯一站着的陈汉,左看看这位上司,右看看那位上司,欲言又止。

虽然郝银匠和他的邻居们都在牢内押着,随时可以顶罪,但丢失的税银找不到,上面怪罪下来,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知府大人让咱们三天之内追回税银,现在已经两天了,两位大人都说说看,咱们该怎么办?”

坐在紫檀木桌后的余有行率先开了口。

闻言,陆之远挪了挪屁股,连起来都没起来,就又老老实实的坐回了座位上。

他是佐贰官,税收一直由县令负责,他插不上手,也不想管。

但堂下的捕头陈汉有缉捕盗贼之责,却不能不说话。

他弓着身子,斟字酌句的向余有行说道:“抓来的那些人,我都一一审问过了,什么刑具也都用上了,就是没人开口承认税银是他拿的。这个案子虽然看起来简单,但很是古怪,也许咱们一开始就抓错了。”

“还有那个邓尧,只是因住在附近才被抓来问话,是不是能放了?”

“你说银子不是郝银匠拿的,那又是谁拿的?”

“你是不是拿了李绍的银子才在这里替邓尧说话?”

还没等陈汉说完,余有行就瞪着眼睛对陈汉反问道。

被余有行这么一瞪,陈汉就立刻闭上嘴不说话了,也不敢再替邓尧求情,自觉的退回了刚才站立的位置。

“陈捕头说的也并不是完全没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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