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行之轻轻地笑了,“师傅,一起吃吧。”
师傅似乎没感觉到大家的情绪,他迈着步子,在饭桌前坐下。
他先拿起了饭碗,慈祥地说,“吃吧,吃吧,不然饭菜都不好吃了。”
大家相视一笑,都拿起饭碗吃了起来。
看着大家一起坐着吃饭的样子,桓行之突然想起师傅其实有个儿子,他儿子和三师兄那么大,差不多二十四左右。
师傅也是苦命人,他的妻子死的早,在他们结婚十年时便去世了。那孩子也是苦命人,他娘在他七岁时便永远离开了他。
他一直和他的父亲关系不好,也就常常不在家,师傅也就经常自己一个人吃饭。
直到他收了大师兄为徒,这位老人也终于不用孤单地坐在屋内一个人吃饭。
有一次大师兄更大家说起往事,他说当他刚成为师傅的弟子时,因为他家里有事,去的晚了,当他迈入大院时,他看见师傅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院里的大树旁,默默看着夕阳,安详地躺在椅子上。
他但是就觉得,这个老人好孤单。
他感到好伤心,好难受,好压抑。
他受不了这份压抑。
于是他走进了庭院,他走的很慢,但又走的很急。
他在师傅眼前站定,他说,“师傅,让您久等了,一起去吃饭吧,我有点饿了。”
师傅一直看着他,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眼神中有些东西,王刚看不明白。
他哆嗦着,终于说出口,“好,好,走吧,一起去吃饭。”
等到大家吃完了饭,大师兄开始收拾碗筷,桓行之一边帮他收拾,一边问,“大师兄,你刚成为师傅徒弟的那几天,在做什么。”
大师兄手上动作停住了,他放下碗筷,说道,“我在给我娘下葬。”
桓行之突然哑了,他嘴巴张开,过了很久却没一个字突出。
最后只憋出一句,
“对不起。”
大师兄却摇了摇头,他的目光中虽然仍有几分悲伤,但却也充斥着柔情,“没事,娘生前最担心的是我能不能好好活着,现在我活得很好,她应该是会开心的。”
桓行之看着师兄又开始收拾碗筷,他轻轻道,“一定会的。”
大师兄的身影突然抖了下,他的手好像是想去擦擦汗,可汗水好像流到眼角了,应该是痛到他了,他一把把地抹着。
师兄去见师傅那一天,应该是很难受,很悲伤的吧。
也怪不得,大师兄会那么想,会觉得师傅很孤独,因为他也很孤独啊,不只是师傅而已。
一个失去自己在世界上最后依靠的孩子,看到了另一个孤独的老人,没什么别的,他们只是孤独,只是想取取暖,只是想找到自己的容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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