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性格异趣,年岁皆未满三十。
跌落男子豁达豪爽,待人以诚,不计较得失。他咽下一片肉,朗声笑道:“这荒庙虽破,相聚于此,说明我们有缘呐。”烤火男子性格内敛,语调慵懒地附和了一声:“缘分。”
风卷残云过旧壁,荒庙邂逅似天意。
追嗣微微一笑,那笑容中藏着几分机智与审慎。他的态度既不过分热情,也不失礼,开口道:“小子追嗣,这是秋伶,不知二位哥哥如何称呼?”
方仚笑说:“我叫方仚!”
方屳慢道:“我叫方屳!”
追嗣与秋伶相顾一怔,心中既感惊异,又生好奇。
秋伶眨巴着眼睛问:“两位哥哥,你们……同名同姓?”
方仚摇头:“不不,我这个仚啊,山上有个人。”
方屳解释:“我这个屳啊,山上入个人。”
追嗣重复道:“山上有个人?”
秋伶跟着说:“山上入个人?”
二人不明所以,彼此眼中尽是疑窦。
方仚取出一根熄火棍,在地上写出“仚屳”二字。追嗣和秋伶看了,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仚”字中的“人”在山上,而“屳”字中的“入”,也在山上。两者发音相同,但字形却有细微差别。他直言道:“有趣的名字,但同姓且名同音,确实让人容易混淆。”
方仚开口道:“若是觉得拗口,你就叫我仚大哥,叫我弟弟屳二哥,如此便不混淆。”
这仚屳兄弟,非但姓名别有趣味,他们的配剑亦颇具深意,均以水为意。哥哥方仚所持之剑,名为“霟剑”,意指浓云将雨,剑势如雨无常。而弟弟方屳所持之剑,唤作“霘剑”,意为细雨绵绵,剑法看似柔和,实则内含刚劲。
追嗣和秋伶连连称是。
方仚早先便留意到追嗣怀中所抱的骨灰瓮,心中存疑,只是时机未到,不便探问。此刻,随着此间交流,气氛渐趋融洽,方仚便趁机发问:“追嗣小兄弟,你为何一直抱着骨灰瓮?”
追嗣面色一黯:“实不相瞒,这里面,是我师傅……”
方仚听罢,神色转为肃穆道:“追嗣小兄弟,节哀顺变。你师父在天之灵,定会佑你。”
方屳道:“节哀。”
追嗣道:“无碍!”
食毕,秋伶一脸满足地问来:“仚屳哥哥,你们从哪儿来?”
方屳闻言,深眸中闪过一丝寸芒。
方则含笑答道:“我们从沙海来。”
秋伶闻言,心中默默思索,这地名似乎在何处听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追嗣心念一动:“沙海楼兰?”
方屳应道:“没错。”
秋伶再次细细打量方仚与方屳兄弟二人,只见他们身形挺拔,眉目清朗,不由得赞叹出声:“难怪二位哥哥风姿不凡,俊逸出群。”
方仚微微一笑:“我们第一次踏足中原。闻说三里之外,诡事频发,我们打算前去探一探。”
追嗣心忖道:“阡陌远处便是一片村庄,怎会有诡事之说?”然而转念一想,那里是必经之路,不妨与他们同行,一探究竟。于是开口道:“我们途径那村庄,可随仚屳哥哥一同前往。”
方仚听罢,点头称善:“甚好,待雨势渐息,我们一同前行。”
两时辰过后,暴雨逐渐停歇,天色由晦转明。四人收拾妥当,步出那座破败的庙宇,眼前景色焕然一新。草木经雨水滋润,更显翠绿欲滴,生机盎然。方仚深吸一口,“雨后清新宜人,正是出行好时机。”
他迈步先行,却不料一脚踏在泥泞之中,身形一晃,摔坐在门槛上。
这一幕来得突然,使得三人为之一愣。
好在方仚并未摔进泥沟,敏捷跃起,面带窘迫地笑道:“惭愧,惭愧,这泥泞之地,竟教我吃了一跤。”
方屳提醒道:“行路,留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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