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伺候难以伺候的楚王殿下,她觉得受这点委屈也不算什么了。
正好明儿也有理由可以省去到未央宫请安一事,明婵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只是这听雨轩靠近湖,晚上睡在这里只怕会着凉。
明婵想了想,往外看了一眼,然后走到窗前,对着守在门口的近侍招呼道:“长辉~”
长辉听到这软软的声音,侧头看了一眼,问道:“王妃有何吩咐?”
“你能去帮我拿一床薄被吗?我有点冷,或是披风也可以。”她大大方方地提出,看上去并没有因为楚王殿下的处罚而伤怀。
甚至,长辉还觉得她有几分怡然自得。
“抱歉,殿下让属下守着你,属下不敢自作主张。”长辉道。
“我不会离开这里的,我离开这里又能去哪里呢?我只是不想生病而已,之前在黔州吃药吃怕了。”明婵苦着脸道,“你要是实在不乐意,便算了吧!”
长辉犹豫了一下,他知道明婵在黔州为楚王殿下受过重伤,她这副身板看着也不强壮,若真害得她病了,自己也难辞其咎。
他想了想,道:“那王妃切莫乱跑,属下去去就回。”
长辉功夫高绝,没一会儿便带了一件披风回来,不过这件披风有些陌生,是玄色男款。
“这件披风属下没用过,王妃且将就一晚吧!”
殿下让他守在这里,若是他去翠萝院拿,免不了会被人发现自己离开过,到时候不仅给自己也会给王妃带去不必要的麻烦。
明婵倒一点都不介意,“谢谢你,长辉,你人真好!”
她灿烂一笑,拿着披风转身进了房间。
长辉瞥了她一眼,实在理解不了她的快乐为何会如此简单。
不过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夸他是好人。
这位王妃太匪夷所思了。
房内,明婵靠着桌角,没一会儿便昏昏睡去。
*
纵使罚了明婵那女人,沈时韫心中还是很不爽。
她竟学会和自己计较,他一直以为明婵这女人会是他即使不喜欢,也一定可以信任的女人。
她跟自己患难与共三年,不求任何回报跟在自己身边,为他挡过刀杀过人……即使他知道明婵配不上王妃正位,他也想过尽量保全她在府上的位置。
可是她倒好,一日日骄纵起来,甚至还对自己生了怨怼,觉得自己没有帮着她。
沈时韫也清楚知道,以明婵这女人的性格,若有朝一日她真对自己生了那样的怨念,她真做得出袖手旁观的举动。
也正是因为这样,沈时韫不想轻易放过她这次。
从听雨轩前往文心殿,正好会经过绛雪楼附近。
沈时韫走到半路,便遇上了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子。
“妾身见过殿下!”女子盈盈一礼。
“你是谁?”沈时韫皱眉,他现在正在气头上,显然没啥好耐性。
“妾身苏鸢,绛雪楼伺候殿下的。”
听她这般说,沈时韫倒是想起来了,淑妃给他安排的侍妾。
沈时韫仔细打量了女人一眼,这女子敷着薄粉,画着细眉,唇点朱色,梳着仙女髻,身着浅绿薄纱,有着明婵那粗鄙女人无法媲美的姿色。
他这一瞬才想起,如果没有三年前的流放,他的人生应该便是娶一位容貌身世都能匹配得上自己的王妃,再纳几名温柔小意的妾室……
自己到底是多魔怔,才会放着这样的如花美人不宠信,却去明婵那里找不自在。
“起来吧!”沈时韫虚扶一把。
苏鸢道了谢,站直身体,一双秋水眸含情脉脉地看向沈时韫,“殿下这么晚才回来,想必一天忙坏了吧?妾身备了一些安神养眠的参茶,殿下可要尝尝?”
她轻声细语,每一句都是解语花般的关怀。
沈时韫微微颔首,算是应下。
苏鸢邀他去了自己的院子,屋内摆设考究,香雾袅袅,与翠萝院的陈旧俗气截然不同。
沈时韫在罗汉榻上坐下,苏鸢提起矮几上的茶壶,往白玉杯里倒了一杯,双手端起递给沈时韫,“殿下,请喝茶。”
美人素手芊芊,在白玉杯的映衬下,更是相得益彰。
沈时韫接过茶杯,喝了一口。
也不知是他在黔州时被明婵养刁了口味还是苏鸢的手艺平平,他总觉得这参茶没有想象那般好喝。
至少没有明婵曾经给他泡的那么好喝。
见他喝了一口便走神,苏鸢小心翼翼问道:“殿下可是不喜欢?要是殿下不喜欢,妾身这就重新给你泡。”
她温柔小意,善解人心,沈时韫只是觉得没有明婵泡的好喝,但并非不能入口。
“无妨。”他淡淡说道。
虽然没有很合口,但是他愿意将就。
苏鸢开心笑了起来,温柔问道:“殿下忙碌一整天,想必累坏了吧?可要妾身给你捶捶肩?”
沈时韫盯着她看了一瞬,苏鸢差点感觉自己要被他看出一个洞来了,她不知自己这话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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