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在我昏过去的这段时间,我已经成了始元二层的元士了。”饭后,孟柯大略的讲了一遍自己在嗜铬生元做的事,只是没提穹君出现后的事。

“你呀你,总是能给我带来惊吓,你的昏迷和你最开始的分化方式应该是有关系的,对此我能想出两种可能,一是你体内的癌细胞其智慧水平不只是细胞层次,可能达到了正常生物的水准,因此才会想要陷害你,夺取你的身体,而帮你完成干细胞只是因为扩大地盘正合心意。”

接着,于笙皱了皱眉头,似乎觉得自己要说的话有些荒诞:“而另一个可能是,我怀疑你在分化过程中被人做了手脚。时间不一定是那个时候,也有可能是你昏迷在医院之前。总之他以某种方式改变了你孕育的干细胞,我之前也说过,你的分化方式和正常的不太一样,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原因,虽然我当时看你分化的时候并没有察觉到恶意,但你之后恐怕要小心了。”

孟柯被她说的也有些后怕,穹君称他是第一个抗体,那是否有什么人会盯上他?他真的一开始就落在医院吗?随着他的昏迷,种种可能都被掩埋了进去。

但毕竟胡思乱想也改变不了现状,孟柯决定从穹君的身份入手,如果真的有人针对他,或许能从与穹君有关的关系网中找出蛛丝马迹,于是他提问:“医生,你知道无羁穹君是谁吗?”

“穹君啊……”于笙眼中露出了憧憬的眼神“任何一位循环系的元士都不会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吧,两千七百多年前,所有的生命都在血海中漂泊,为了资源大打出手,是穹君以自身的人格魅力带领一批勇于探索的栖族找到了进入胞膜的办法,打开了生元的大门,现在的胞船就是祂对世界的馈赠。也因为这种功绩,祂开始被人信奉,最后登上君位,尊号无羁穹君,掌握循环内泌两大派系,不过天谷域才是祂的领土,你在生元里见到的,可能是她尚未成君前的原始信仰吧。”于笙讲着讲着,双手交叠在了心脏处,似乎是在表达对她的敬意。

“……啊?”孟柯很难想象自己碰到的那个小姑娘背地里居然有这种身份,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谁假冒了这个身份。

“那他们真的有这种祈祷姿势?”孟柯站了起来,拄天立地的问道。

“很标准呢,男性信徒用这种姿势象征他们分开天与地的羁束,而女性信徒就会像我这样,表示我们将用心血去浇灌成果,当然了,这并不是什么严格限制,所有人都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姿势,甚至用自己创作的姿势来替代也无不可,毕竟穹君信徒最崇尚的就是自由。”

“只是毕竟要考虑辨识度,与其他人交流一般都是用这两种。只有在向祂祈祷,准备神术时会用自己最喜欢的姿势。”于笙虽然疑惑他怎么突然知道了这种事,但依旧详细的解答了这个问题,甚至认真到让孟柯感觉她是在向自己传教。

“那看来应该是真的……”虽然就这么得出结论好像有些草率,但孟柯并不认为能说出那种话的人会去骗他。“不过这么说起来,我们泥丸域也应该有自己的君主吧?祂的尊号是?”

提起这件事,于笙的面色迷茫了起来,这还是孟柯第一次见到她不能侃侃而谈,而是带着一种不确定的口气:“应该是,有过,但不知什么时候,有关祂的一切都突然消失,我也是从泥丸域的风格推断应该存在这一号人物,但也没发现有什么能佐证我的推断,你可以当我们这里是无君之地,反正这也没什么,即使有君王的领域,祂们也几乎不插手域中事物。”

“怎么突然悬疑起来了,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啊,行了,你说的我也明白了,都这么晚了,快去休息吧,我不问这问那的了。”孟柯看着她眉头紧蹙的样子有些担心。

“嗯……你也早点休息,明天我会带你去登记身份,到时候你就能出院了。”于笙也不再多想,叮嘱了一句后就回去睡觉了。

“结果最后也没找出什么关系网,不过那种层次的人就算有敌人也不是我能对付的了,这么一想突然心安理得不少。”

孟柯躺在了床上,虽然和癌的斗争并没有什么进展,但与于笙的聊天还是让他在生元中积累的压力被释放了出来,过了一会,他也迷迷糊糊睡着了。

只是今天,数日未有的梦境又拜访了他。

纯粹的漆黑穹顶下,无数的泡沫在这个空间里沉浮,这里排斥光的存在,但他的心灵承担了感官的作用,他的视野如同内视一般清晰。

只见承载着泡沫的正是他几乎要忘却了的青色的海洋,无数的扁平幽影穿梭在泡沫之间,不时将几个泡沫戳破,其内容的流质阴影就泄露出来,与海洋融为一体,让它的颜色更深邃一些。偶然有些更立体的幽魂在这些内容物中挣扎沉浮,但很快也就消失不见。

极目眺望,在他被极化的心灵中,海洋以光速开始缩小,不知过了多久,他看到了边界,已经近乎纯黑的海水在这里倾泻而下,在漫无边际的虚空激起水花。

但那真的是虚空吗?他的舌尖传来一丝苦涩,味觉与感觉联通,为这里披上了些怪诞的色彩,但在这怪诞的色彩之下,他好像看到了些之前未曾见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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