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竹,马车怎么又绕回来了?”

吴竹脸色僵硬地转过头:“大人,咱们这是遇到鬼打墙了。”

哭声越来越近,几个人都沉默下来,女儿更是害怕得缩到了妻子怀里。

吴竹眼露凶光:“夫人不要怕,我这就看看她怕不怕我的刀!”

夫人道:“凡铁如何能伤到阴鬼?”

吴竹道:“我听闻屠夫的刀之所以能辟邪镇鬼,就是因为刀刃见过血。等会儿我将自己的血抹在刀上,就不信砍不死阴鬼。”

马良弼阻止了他:“别乱来,我先去问一问,若能讲得通道理便好,若是讲不通道理,再说其他。”

吴竹撇嘴,他不觉得鬼会和人讲道理。

马良弼走出马车,朝着老妪大声呵斥道:“哪来的鬼怪,为何以幻术戏我?”

老妪这才停止了哭泣,沙哑的嗓音响起:“禀大人,我本来自宁河上的一户人家,被恶人所害,将我倒吊于石桥下,溺头而死。死后一口郁气不化,无法轮回转世,成了孤魂野鬼,只能夜夜在此哭泣。”

看到老妪回话,马良弼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有些神奇,鬼竟然也能沟通!能沟通就好啊,就怕是没有理智的恶鬼。

当老妪转过身,一张发白肿胀的脸出现在几个人的面前,吓得马良弼和吴竹都是倒吸一口冷气。

马良弼酝酿片刻,才将恐惧的情绪压下去:“即是如此,你也是一个苦命人。那你拦我,是心有不甘,想要让我替你报仇?”

老妪摇头:“杀我之人,已经尽数被我骗入河中溺死,心中已无怨恨。”

马良弼沉吟道:“那是因为与人阴阳两隔却心有牵挂,有什么话想让我传达?”

老妪哭道:“我家老头死得比我早,我早已经无牵无挂。只是不能迈步回家,只能在桥边垂泪,若是大老爷舍得一份怜悯,便带我一截路,自感激不尽。”

马良弼看向自己的妻子和吴竹,两人都是满脸的抗拒,就是搭陌生人上车都得带几分心眼,更何况鬼魂。

马良弼沉吟良久:“若只是搭乘,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这辆马车上有我妻儿,你去后面那辆马车坐着便是。”

后面那辆马车上的人:?

我们和鬼坐一辆车?我们宁可下车走路!

而对于马良弼的邀请,老妪感激道:“多谢大老爷怜悯,可我因为生前在石桥下久吊,双腿僵紫,死后亦不能行动,所以还需要大老爷来背我上车。”

见马良弼皱眉,老妪恳求道:“还望大老爷帮我这一次,大恩大德永世不忘。”

一旁的吴竹开口阻止道:“大人不要信她的鬼话,这类水鬼,阴司城隍不收,不能转世投胎,唯有骗别人当她的替身,才能入轮回。喂,老鬼!你是不是想骗我家大人做你的替身?”

老妪摇头否认道:“什么水鬼替身?没听说过!”

马良弼满脸怀疑,老妪连忙道:“我岂敢骗大老爷!我非水鬼啊!”

见他还是不信,老妪指责道:“大老爷身为乾安县的父母官,难道是要对百姓置之不理?”

马良弼虽然迂腐,但是又不傻:“我是阳间的官,又怎么管得了阴间的鬼?”

一旁的吴竹也呵斥道:“老鬼,识相的话速速放我们离去!”

见骗不到人,老妪脸上的可怜模样顿时收敛,她发出阴冷的笑声:“我好话说尽,大老爷却不愿怜悯。若是答应背我一程,那我便放了你们包括妻儿老小离开,若是不答应……嘿嘿!”

吴竹面露煞气:“这老鬼好大胆!”

说着拔出刀,将指尖给割破,指尖血抹在刀刃上。随后照着老妪肿胀的脑袋劈过去。

没想到,这一刀竟然没有砍中,老妪躲开了!

吴竹微微诧异,随后嘲讽道:“呵呵,不是说双腿僵紫不能走路吗?怎么还能躲刀子?”

说完,双腿跨开,一把长刀在他的手中舞得密不透风,随后劈向老妪:“这下看你怎么躲?!”

而在马良弼等人的视角中,吴竹对着一处空地挥刀乱砍,嘴里还嘟嘟囔囔地说着砍死你砍死你,完全听不见马良弼的呼喊。

一旁的老妪看着发癫的吴竹,发出了桀桀怪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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