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网上舆论多热闹,江汐也没放心上。

仿佛只是看了场索然无味的戏,毫无探究兴趣,翻了两三条便收回手机。

或许她的反应在佟芸意料之中,佟芸没再给她打电话,知道打了也没用。

江汐拦了辆车回酒店。

黑色西装虚虚罩在身上,拢住整个身子。

车厢里安静紧闭,隔绝外头冷空气,车速不急不缓。江汐有点发困。

很快到酒店,江汐梳洗一番后还没到凌晨。

她穿着浴袍在窗边坐着,两手撑在身后,光着脚丫。浴袍松散,身前白皙若隐若现。

江汐给纪远舟打了个电话。

纪远舟那边倒是很快接听,本就是女烟嗓,现在更是不正常哑了几分:“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江汐:“最近无业游民。”

纪远舟那边闷笑了声,有衣料摩擦声音传来。

江汐默默听着,没说什么。

过会儿那边没声音了,几秒后打火机声响。

江汐问:“衣服穿好了?”

纪远舟笑了笑:“是啊,这不正事后烟?”

说完又道:“今晚看见你新闻了。”

不说江汐都忘了,问:“你还有闲心看?”

纪远舟高层位置不好当,公司事务繁多,基本没有空闲。

那边纪远舟抽烟抽着笑着轻咳嗽了一声:“今晚老板给放假。”

不知为什么,她话里微带揶揄,暧昧不清意味,即使隔着听筒江汐也能听出来。

她知道纪远舟现在身边有人。

但纪远舟丝毫不介意,又对她说:“以后小心点,你现在也是个有人扛着相机蹲你的人了。”

江汐懒洋洋一句:“不至于。”

“不过即使蹲你又能蹲到什么,”纪远舟格外了解江汐,“你没什么好扒的。”

说白了就是感情生活无趣。

“能拍到的最有话题度也就今晚这个了,”纪远舟说完又补了一句,“在你有男友之前。”

陆南渡和江汐绯闻会是她话题度最高的一次,因为江汐平时很少和男性明星来往。

“你信么?”江汐问。

“今晚那事?”

“嗯。”

“真的,”纪远舟顿了一秒,“但没在一起。”

江汐没说话。

“还是没能迈过那道坎?”纪远舟似乎又抽了口烟。

江汐不知想到什么,笑了下:“就没想迈过。”

这种人感情都能多长久,或许下一步又埋着心计。

纪远舟只笑了声,没说别的。

这样的纪远舟让江汐有什么都会被她看透的错觉,两人相处一直这样,江汐也不介意被她看穿。

“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江汐笑:“我又不是神,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

纪远舟忽然叫了她一声:“江汐。”

江汐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纪远舟似乎换了个地方说话:“清醒未必就是好事,有时候不清醒可能会让自己过得轻松点。但如果执意清醒到底,一刀切才是真正解脱。”

江汐很平静听完这段话,半晌弯了下唇:“知道,不拖泥带水。”

“嗯,”纪远舟说,“但不清醒可能会好过点。”

江汐沉默不语。

纪远舟笑了下:“有谁能做到一生都清醒?太难了,更何况人睡觉还会做梦,大部分人都没那么清醒。”

话音落,那边纪远舟身后的门被打开。

有风声传来,纪远舟在阳台。她说:“先这样了,外面有点冷,回京城后有空来我这边住住。”

江汐开玩笑:“那还是算了,不想被赶出来。”

纪远舟:“他不敢。”

江汐知道那边男人一向不是个好惹的主儿,也没再跟纪远舟说什么,很快挂了电话。

隔天中午飞机回京城。

江汐早上酒店睡,下午飞机上睡,一整天在睡眠中度过。

回家正赶上晚高峰,好在没什么工作要赶,她百无聊赖在车上坐着,也不急。

车在路上堵了半个小时,而后一路顺畅到家。

回家收拾行李的时候客厅茶几上手机响,江汐出卧室,弯身捞过桌上手机。

屏幕上来电江炽。

平时江炽不会在这个点给她打电话,江汐有点意外接听。

江炽叫了她声姐。

江汐问:“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哦,没事不能找你?”江炽说完笑了声,“楼下接我,保安不让进。”

江汐没想江炽会过来,披了件外套匆匆下楼。

江炽身高腿长,一身黑色长风衣。他长得好身形佳,只不过气质有些懒散,路过不少女生频频回头。

江汐接他进来:“怎么过来了?”

“过来看下你。”

“工作不忙?”江汐问他。

“最近出差,刚好空出一天。”

两人回到楼上后江炽递给她一个袋子,江汐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东西,问了一句:“什么?”

江炽:“补品,毕竟你年纪大了。”

话落被江汐拎过抱枕抽了一顿。

“操,”江炽笑声散漫,“下手轻点,打残了你赔你自己啊。”

“留你条命回去见女朋友。”

江汐知道江炽不会真的给她买补品,果然袋子里装着一大堆零食:“哪儿买的?”

“路过便利店买的,不过你胃不好,还是少吃点这种东西。”

说到吃的,江炽看向她:“叫吃的了没?”

江汐:“……没有。”回来后她压根忘了这件事。

江炽无语,将整袋零食扔了过去:“先垫下肚子。”而后捞过手机叫餐。

很少有人陪着的时候,江汐有点不习惯,却又不陌生。她和江炽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她照顾江炽,现在轮到这弟弟照顾她了。

她撕了包薯片,和江炽边吃边聊天。

晚饭很快送来,江炽点了很多东西。江汐吃不完,勒令他不能剩吃的,好在男生胃口大,江炽把剩下的吃完毫无负担。

晚上姐弟打了几盘游戏,江炽忙了一天不到凌晨便发困,很早便到客房休息。

江汐平时睡得也不晚,江炽回房后她一个人有点无聊,也回了卧室。

江炽凌晨三点接到电话,员工通知他有个程序出了点问题。

工作本在客厅,江炽从客卧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

江汐没睡,穿着空荡荡的吊带白色睡裙,身上搭了件长外套。

大冬天她在阳台外抽烟,夹着烟的手指白得晃眼。移动玻璃门关着,她不知道江炽出来。

几分钟后外面江汐还没有进来的意思,江炽肩膀微顶墙,稍使力站直了身子,朝阳台那边走去。

他靠在玻璃门上,一边手从兜里伸出来,指节不急不缓叩了叩玻璃门。

江汐闻声转过头,看见他后又回过头没看他了。

江炽站直身子拉开玻璃门走出去。

外面空气发凉,夹带几丝若有若无的寒风。江汐脚边只剩一堆干土的花盆里落了几个烟头。

江炽瞥了眼,后背靠上围栏,问她:“戒不掉了?”

江汐笑了声:“都抽了几年了,戒掉太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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