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曜不知道曾经在哪听说过:人要是过得太顺了,老天就会让他狠狠的跌一跤。

李青曜觉得自己,就处在这个境地。

父亲是四品京官,母亲也是官家小姐。他是在父母的期待中降生,又健健康康的长大。作为李家唯一的孩子,男孩,从来都是众星拱月的。

第一任李家族长,也只是个普通的进士。只是走运得了上峰赏识,将女儿下嫁,也因为有着上峰提拔,李家才逐渐起来了。

前程把在上司手里,自然不会有啥歪心思,又因为爱妻的名声,得了不少好处。

李家便慢慢有了不纳妾的规矩。李家的旁支,一开始也是嫡系,只是分了家而已,血脉说来,亲近得很。

他祖父是个意外,因为祖母久久没有生育,在祖母的坚持下才有了姨娘,生了庶子。

可能是有了后,祖母心结一去,不久之后就怀了孩子,生下了他父亲,他父亲也只得了他一个孩子。

如果没有意外,他会参加科举,考一个好的名次,娶一个像母亲一般温柔贤淑的女子,进入官场,他会接替自己的父亲,成为李氏家族新的骄傲与旗帜。

然而,他的人生急转直下。

短短一个月,他的父亲身死,抄家,入狱,流放。他还未从失去父亲的打击中醒来,就踏上一条看不到未来的路。

家破人亡,十五岁的少年,先前在父母的遮挡下,看到的都是美好,如今突然闯进真实世界,家仆们也被官牙发卖,再无一人可以依靠。

“娘,我去捡柴火,你在这边等我。”

李青曜小心的把严氏搀扶到一片草地上坐着,今日大致走了十里路,他也快不行了,但为了照顾母亲只能硬撑着,母亲柔弱,需要他照顾。

严氏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好,娘不动。”

自入狱以来,幸亏儿子在她身边,如今她能依靠的,也只有自己儿子一人了,想到这里,严氏不免又悲从中来。

李青曜熟练的在林子周围翻找干柴,不一会就捡了不少。

短短几日,好像是已经过了一辈子一样,前尘往事都像是一个梦,李青曜都快记不清往日的生活是怎么样的了,唯有此刻身上的痛是清晰的。

捡的差不多了,李青曜走到人少的地方,他直接席地而坐,嘶着气脱了脚上的鞋,拿着方才找的茅草,用上面的刺扎向脚底的水泡。

几天下来,李青曜细嫩的皮肤上伤口纵横,他龇牙咧嘴的把两只脚上的水泡扎了个干净,晾了会才薅了一把身边的野草把脚包了一下,就准备把鞋穿上。天快黑了,他还得赶紧捡够柴火,今晚才能好生熬过去。

突然一个黑不拉几的钱袋子扔到了他脚旁。

“?”

李青曜一把按住钱袋子,警惕地望向前方。扔东西的是今日里碰到的那支镖局里的人,今日也是占了这支镖局的便宜,他们才得以早早扎营休息。如今镖局的人正请差爷们吃肉呢!

那人看着不算很大,见到李青曜按住了钱袋子就背过身,找个草多的地方开始方便。

“我观察过了,没人注意到,钱袋里有药,你自己拿出来上点药吧,里面的钱自己琢磨着用。”

说完他穿好衣服就要离开。

“你是谁?我可没东西能给你。”

李青曜一脸的不明所以,他可没有什么利用价值。

“嘿,警惕性还挺高?有人叫我照顾你。”

“是谁?”

“等时间到了,你就知道了,小公子。”那人丢下这番话转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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