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从那天开始墨宁不会再来了,可是每天练功,卫清风都会习惯性的在门口张望,卫临川把孙子的异常都看在眼里,之前也默许了墨宁她们的到来,不然外人是不允许随便进入戏园子的。看着满院子的徒子徒孙,还有年久失修的戏园子,他不禁反思,自己真的做错了吗。昨天二徒弟为了患尿毒症的女儿跪到他的面前,说想离开师门去外面闯一闯,他可以没有前途,但是,他的女儿还小,不能没有未来,现在每个月的透析费用,还是戏园子里所有人一起凑的,他不愿意所有人一起被他拖垮。可是他所有的老本都投在了戏园子里,再也没有多余的钱给老二的孩子看病了,儿子媳妇当初离家出走去外面闯,结果出意外双双客死他乡,他一个人抚养孙子,又拖着戏园子里几十号人,孙子还是靠奖学金和勤工俭学才读的大学,戏园子里收留的孩子们也只能跟着他顿顿吃的清汤寡水,一个个瘦的和猴子一样,想到这,卫临川已是老泪纵横。经过一天一夜,老爷子终于想通了,整理好情绪来到正在练功的孙子身边,一脸严肃的说:“叫那个丫头过来,我愿意和她谈谈。”然后一脸傲娇的走了。

卫清风激动地把花枪一踢,稳稳的落到了架子上立住。兴冲冲地拿起手机打电话,可是他打了几个电话,墨宁都没有接。然后急忙打给阿克木·达乌提,“你这几天有联系过墨宁吗?我给她打电话一直不接,你不是已经和她的公司签约,开始进组集训了吗,帮我看看,能不能通过公司联系到她,我有急事找她。”

阿克木·达乌提听到后立即挂断电话,偷摸躲到没人的角落悄悄的微信打字回复:“这几天我也很难联系到她,给她发信息通常都是一天过去了才有回复,我问过元宝,好像是因为墨宁身体不好,最近病情有点反复,变的嗜睡。”

卫清风速度打字回复:“病的严重吗?可不可以去看望一下她,你知道她家地址吗?”

阿克木·达乌提:“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你可以试试给她留言,她看到一定会回复的。我也问过元宝能不能去看望她,不过被拒绝了。元宝说现在网上墨宁有很多黑粉在网暴她,所以不方便透露她家的地址。”

卫清风试着给墨宁发短信留言:“你还好吗?听说你最近病情有点反复。我爷爷已经同意和你见面了,如果你看到信息请回复。”可惜消息石沉大海,到了晚上都没有答复。白天的时候,卫清风一直躲着爷爷,害怕看见爷爷询问的眼神,就像是好不容易有人愿意对戏园子伸出援手,可是自己生生错过了,在没有真正得到答复以前,卫清风不敢面对爷爷。但是他的焦虑,爷爷何尝看不出来。

卫临川也开始害怕,害怕因为自己的过度清高,害了大家。看着一直跟随自己的徒子徒孙过的那么苦,心里一直十分愧疚,可是把戏曲当成世人的玩物,他又做不到。这么多年太多人来找过他了,唯独那个丫头是个有心之人,她给戏园子的每个人都留了一份礼物,留给他老人家的是一本写好的剧本,里面的剧情仿佛就是他人生的缩影。自己进梨园这行70多年,也写了几十个戏本子。他根据自己的的想法仔仔细细给每一处,自己想到能把剧本修改的更好的地方,做好详细的标注,就是希望老戏曲人的最后一点力量,也能帮那个丫头一把。

事实上这几天墨宁都处于嗜睡,甚至半昏迷的状态。一天之中只有短暂时间会清醒。工作积压了很多,导致拍摄进度被推迟。

凌晨一点,清醒过来的墨宁立即和凌度沟通:“凌医生,我最近变得很嗜睡,到了晚上还是一直失眠,但是快天亮的时候就突然昏睡,好像永远都睡不够,还很难醒过来,通常一觉醒来就已经是第二天了,甚至有点黑白颠倒,,而且醒来感觉整个人还是很累,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凌度一边记录墨宁的病情,一边回答道:“因为你的身体和心理状态比较疲惫。你目前处于一直疲惫和消耗的状态,身体的能量水平下降,大脑的神经递质的调节和平衡也受到影响,导致你对精神活动和身体活动都感到疲劳和乏力。除此以外,还可能伴随其他症状,比如情绪低落、焦虑、情绪波动等。目前你的嗜睡症状较为严重,可能会影响日常生活和工作,甚至会加重抑郁症的症状。”

墨宁抑制不住的一直搓抽筋的左手,“我不能一直睡着,我的公司还有很多事需要我处理。”

凌度安排的理疗师立即上前给墨宁按摩手脚,凌度则开始给墨宁针灸。“我没有办法一下就把你治好,你最大的问题是心理问题,如果你迈不过那个坎,谁也帮不了你。或许这样说很残酷,但这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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