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洒在斑驳的石桥上,姜睿和宋老生二人相对而立。
明日,宋老生出城决战的战鼓即将敲响,而城外李渊也也早已是严阵以待,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看着苍老许多的宋老生,姜睿轻叹一声道:“大帅,事在人为,明日无论是胜是败,您都算对得起杨广了。”
“是么?大隋成了如今这副模样,身为臣子进不能为国杀敌,退不能守护君主,老夫这一生算是白活了。”宋老生落寞的回道。
“士族门阀早已在多年前便已经开始布局,只靠您奋力一搏,又有何用?”
“对啊,就连老夫身边最信任的骑都尉都是士族的家奴。”宋老生自嘲道。
“大帅,我明白您现在的心情,然世事无常,大厦将倾,若沧海桑田之变,人力难挽其势。”
“那你扪心自问,你尽力了么?”宋老生死死的盯着姜睿问道。
姜睿摇了摇头道:“先师遗命,入我门者,当以保全性命为重。”
“既然你们都不尽力,那老夫就只能拼命了。”宋老生冷笑一声道。
“大帅,您真的做好准备了么?”姜睿很认真的问道。
宋老生点了点头道:“此战不成功便成仁,当初是陛下将老夫简拔于微末,自当以命相酬,以死报君恩,虽死犹荣。”
“那姜睿就祝大帅一路走好了。”
“善,你身具大才,无需随老夫踏此绝途,这身后事就拜托了。”宋老生大礼拜道。
姜睿连忙避开,郑重的回道:“姜睿定不负大帅所托…”
当夜,隋军大营灯火通明,姜睿游走在营中,宛如一个局外人一般,他今天的主要任务便是给这些将士们发放身份牌。
战场是一个残酷的地方,尤其是像这种大决战,人倒下后便似蝼蚁,难以分辨是敌是友,而这些身份牌将成为他们留在世间最后的标识。
不远处的帅帐之中,传来了张将军的怒吼声:“宋老生,你这是公然抗命,本将现在就回长安去参你一本。”
“去吧、去吧,还有谁想走,跟着张显一起离开就行,老夫决不强求。”宋老生意兴阑珊的回道。
此话一出,大帐内顿时鸦雀无声,但也有一些人开始意动。
最终又有两人站了出来,冲着宋老生拱了拱手,便随张显一起离开了。
刚出帅帐,张显就瞅见了姜睿那张让他恨得牙痒痒的脸,姜睿微笑着问道:“大战在即,不知三位将军准备前往何处啊?”
“兔崽子,你少管闲事。”张显破口大骂道。
姜睿掏了掏耳朵,笑道:“宋江,扰乱军心该当何罪?”
一身戎装的宋江恶狠狠的盯着三人说道:“按律当斩。”
“那就拉下去吧。”
“诺,先生。”说罢一挥手,宋老生的亲兵一拥而上,三人虽说武力不俗,但也不是这些百战锐士的对手,没几个回合,三人便被放翻在地。
姜睿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冷哼一声道:“拉下去砍了。”
宋江拱手拜道:“诺。”
不久,三颗人头便被挂在了营门之前,旁边还竖立了一杆大旗,上面写道:“扰乱军心者,斩。”
这一幕就发生在宋老生的眼皮底下,宋老生没有拒绝,也没有劝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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