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仪连喊带拍,拍门时运起磐石劲,如军中击鼓,震的积雪落,大门颤,把李府上上下下都给惊醒了。方圆一里的住户都听得到。

西南某处墙根树下,青儿听见后知道公子来了,与大黄小声耳语。

灵堂内,念经的周氏睁开眼,叫守夜的丫鬟去看看。

片刻丫鬟跑来回复,“是城南徐仪公子,他说要祭拜老爷。”

“徐仪?”周氏这两天也听闻‘徐公子卖饼换学问’,李世文在世时见过几次,知道这是丈夫生前同窗,但没想他一介书生竟然深夜造访。

“你告诉他,我一个寡妇不便深夜接待,叫他明天再来。”

丫鬟又跑出去,再回来时满脸鼻血,还多了个黑圆圈,很明显被徐仪揍了,哭哭啼啼的说:“徐公子打我,还,还说,今天不请他请去,就去衙门击鼓状告夫人!”

“告状?”周氏骨头一紧急忙问:“他告什么!”

“他,他告、告……”丫鬟想不起来,因为徐仪根本没说,故意而为。

周氏转目神思,又让丫鬟把师兄叫来,妖道李梓州也猜不透他要告什么,索性说:“干脆叫酸秀才进来拜一拜得了。拜完,我叫他三日出殡。”

“师兄可是要用‘钉魂咒’?”周氏笑问。

他们白莲教有一招邪术,叫做‘九九散神钉魂咒’。

使用时,神念催动,运咒于掌心打进人的天灵盖,不出三日,可叫中咒者神魂尽散而死。

曾有下人无意间撞见他们夜里偷欢,被妖道用此咒杀害,对外声称风寒而死。但这法咒对修道之人和习练武道之人效果不大,反而会暴露自己。

妖道李梓州冷笑,“秀才惊扰我的好事,不杀他我心头不爽。”

“也好,但师兄可别留下破绽被官府查到。”周氏很怕徐仪知道什么,点头同意。

“师妹放心,我去去就回。”李梓州摸了把美人下巴,大步出灵堂。

而这么会儿的功夫,徐仪已经打了府上五六个家丁下人,门口唉声遍地,李梓州看见都有些惊诧!

更叫他心惊的是徐仪身上的腾腾血气和儒道风骨,背立于门口,就如一把绽放火光的利剑。震慑心魄!

“这秀才……有上古儒士之风,气血如此旺盛,莫非习练过武道?”

“我的神咒恐怕难以加身与他。”

他沉思之时,徐仪咕咕大灌一口酒,转身摇晃两下,“哈,又来一个。你是不是也想尝尝我秀才的拳头?今天若不让我进去,我就……”

“公子,是我。”李梓州陡然变出一副小人相,碎步上前行礼:“公子可还记得李梓州?方才,我听下人们说‘徐公子来访’,却不知是徐诗源公子。怠慢之处还望恕罪。”

“原来是李管家。”徐仪眯眼打量,往前迈步故意脚绊门槛,迎面撞过去。

李梓州侧身躲避,怎料衣领被他勾住,身体失衡一头撞在门钉上,撞到他神魂恍惚,额头钻心疼痛。

心里咬牙大骂,却不敢发作暴露。

“哎呦公子,你为何打我!”李梓州爬起来捂着头包。

“还跟我玩碰瓷?”徐仪撑着手臂起身,摇晃上前揪住衣领:“本公子问你,为何李兄初丧不叫我来祭拜?可是看不起我徐诗源?”

“岂敢,岂敢。”李梓州满脸慌张,“下人们说,公子也染了风寒重病在家,故而没去请公子。”

“是吗?”徐仪灌口酒松开,“我不与你计较,带我入灵堂,我要祭奠李兄。”

“是是是,公子请跟我来。”李梓州恼的三尸神跳,前方给他引路,心中杀意弥漫。

徐仪跟在后面观察府中环境,见他抬脚时露出一只红色绣花鞋。

原来妖道出来前正跟丫鬟小玉偷欢,那丫鬟脚大,所以他匆忙中穿错并不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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