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鼎臣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赵涛的心却无法平静。他坐在昏暗的房间里,眉头紧锁。张鼎臣的话在他耳边回响,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钉子,钉进了他的心里。

“你父亲临终时,交代我说,如果你赶不来,抑或你母亲不放心,不叫你来,便叫我将后事料理停当,搬他回去,并不曾提到你伯父呢。”张鼎臣的话,让赵涛感到了一丝不安。他的父亲,为什么没有提到伯父?是忘了,还是故意的?

夜幕降临,赵涛守在父亲的灵床旁,烛光摇曳,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他的心中充满了痛苦和迷茫,他的父亲,那个慈祥而又严厉的男人,就这样离开了他。他的心中,除了悲痛,还有一丝恐惧,对未来的恐惧。

尤云岫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他的脚步轻得像一只猫。他站在赵涛的身后,声音低沉而急促:“今日张鼎臣同你说些什么?”

赵涛转过头,看着尤云岫那双闪烁不定的眼睛,他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信任:“并未说什么。他问我讨主意,我说没有主意。”

尤云岫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他顿足道:“你叫他同我商量呀!他是个素不相识的人,你父亲没了,又没有见着面,说着一句半句话儿,知道他靠得住不呢,好歹我来监督着他。以后他再问你,你必要叫他同我商量。”

赵涛点了点头,但他的心中却充满了疑惑。尤云岫,这个他父亲生前的好友,他的话,真的可信吗?他的眼神,为什么总是那么闪烁不定?

尤云岫走了,赵涛独自一人坐在灵床旁,他的心中充满了矛盾。他的父亲,他的伯父,张鼎臣,尤云岫,他们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关系?他的父亲,为什么没有提到伯父?张鼎臣,为什么对他伯父的到来感到忧虑?尤云岫,为什么那么急切地想要插手这一切?

两天后,大殓过后,赵涛在父亲的房间里,找到了一个小小的皮箱。他打开皮箱,里面是百十来块洋钱,这些钱,想来是他父亲生前的零用,不在商号的账目之内。

赵涛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这些钱,是他父亲留给他的。赵涛站在父亲的房间里,手中拿着那沉甸甸的洋钱。他的心中充满了矛盾,这些钱,是他父亲留给他的,他应该用它来做什么?他的母亲的面容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她的脸上总是带着温柔的笑容,但如今,她一定也在为父亲的去世而悲伤。

“何不将这笔钱,先寄回去母亲使用呢?”赵涛自言自语。家中也需要设灵挂孝,处处都是要用钱的地方。可是这年头寄钱也不是好寄,只好去找尤云岫商量。

尤云岫正在院子里踱步,他的眉头紧锁,似乎也在为赵家的后事操心。看到赵涛走来,他的脸上立刻露出了微笑:“赵涛,你找我有事吗?”

赵涛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尤云岫,尤云岫点了点头:“正该如此。这里信局不便,你交给我,等我同你带到上海,托人带回去罢,上海来往人多呢。”

赵涛问道:“应该寄多少呢?”尤云岫沉吟了一下:“自然是愈多愈好呀。”赵涛入房点了一点,统共一百三十二元,便拿出来一百元交给他。

尤云岫接过钱,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你放心,我一定帮你办好这件事。”他即日就动身到上海,寄银子去了。可是这一去,他便在上海耽搁住,再也不回杭州。

赵涛站在商号的门口,望着尤云岫远去的背影,他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尤云岫,他真的可靠吗?他真的会将银子寄回去吗?可是自已手里无人可用,也不知道如何安全的把钱寄回去。只希望他念着去世的父亲恩情上,可以把钱寄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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