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昨晚,刘遵和韩荃打谱到夜深了才回望楼。今天直到天亮多时,刘遵才被学童的念书声吵醒。

“一大早就教小孩子念情诗,也不害臊。”

刘遵有点起床气,他一个鲤鱼打挺起了身,从望楼窗口往下看:一群学童在书塾里摇头晃脑,念得十分投入。

韩荃见是刘遵,还隔空打了个招呼。

刘遵略略略地做了个鬼脸,回头一看,靳月光早就不知去了哪里。他一边换衣服一边想:

小孩子是祖国的花朵,是祖国的未来。不行,我得教导他们正确的恋爱观念。

想到这里,刘遵下了望楼,朝韩荃走去……

而靳月光自然是去了收集情报。

她得知刘粲受二女的枕边风日夜唆使,终于把刘姓王爷都杀了个遍。靳准一看毒计得逞,于是图穷匕见,把刘粲杀了。

她爹杀心大起,又把京城的刘氏皇族全斩了,连刘渊和刘聪的墓都掘了,祖庙也焚了。

靳准自称“汉天王”,置百官。他派遣使者到流民帅李矩处请求归顺东晋,还说要把之前从西晋处夺得的传国玉玺,及二帝梓宫一并归还。李矩立刻上表朝廷。

而刘曜和石勒两路大军,此时正日夜兼程,杀向平阳。

还有两个细节是,刘曜在路上称帝了;而靳准在诛杀刘氏皇族时,把刘曜的母亲和亲哥也一并杀了。

靳月光心中既惊又喜。惊的是她爹不留后路,将这班宗室统统杀掉;喜的是如此一来,她爹就不太可能投降刘曜。

只要撑到石勒到了,石勒或许真的会遵守承诺,保全靳家人性命。

回坞路上,靳月光又想到刘遵。

对于刘遵,靳月光现在的心态很拧巴:

一方面,刘遵的相貌和才华令她很满意,身材嘛,也算过得去。

但在这个乱世之中,无权无势,手上也没有兵马,光靠嘴上功夫如何能成大事呢?

其实靳准利用军权之便,为她安排了两千兵马,由心腹带领,早在附近城镇待命。

这份嫁妆,也是靳月光忸怩的原因之一。

靳月光叹了口气。终归是当过皇后的人,有时候连自己也过不了自己那关。

我的好刘郎,你要加把劲哦~

靳月光回到韩山坞。刚下马进坞,就看到刘遵坐在一座角楼上,手上拿着一个圆柱形的物体(那是刘遵自制的简易声音放大器),对着坞堡内正讲得兴高采烈。

角楼下围满了坞堡群众,有刚做完农活的壮汉,有头发已白的老妪,也有几个儒生打扮的中年人。那群学童似懂非懂地听着,还听得挺入神。

韩荃手拿玉佩,在一旁一副落得清闲的模样。

“且说关羽自从收下貂蝉的定情信物之后,心中一直惴惴不安。

“一方面,能得此佳人,他岂能不动心。

“另一方面,他又觉得是曹贼的奸计。如果他关羽自此沉迷于温柔乡中,那光复汉室的大业,又如何完成?”

“正是‘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想得关羽头也大了。”

靳月光看刘遵在说书,这内容明显是在隐喻刘遵自己此刻的处境。

“不知刘郎会怎么看待自己呢?”靳月光起了兴趣,于是走到人群边缘。

貂蝉是民间说书人杜撰出来的美女,在这个时空,关公月下斩貂蝉的故事已开始在民间流传。

一个儒生说:“红颜祸水,以关云长之忠义,怎能因女色而误了大业。”

另一边的壮汉立刻反驳说:“你家里那位长这么丑,你肯定这么说呐。‘升官发财死家中妻,乃人生大幸’,说的就是你们这些读书人!”

刘遵也不往下说,他看向一个学童:“小朋友,若然是你的话,你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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