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佛案下爬出后,何妍芳惊魂未定,身子还在发抖,两行清泪止不住的流。
温峤搂着何妍芳,心疼不已。
何妍芳逐渐平复下来,温峤为其整理好衣裳,又轻拭去脸上泪痕,柔声说:“没事了,有我在,不用怕。”
何妍芳止住哭声,欲言又止。两人虽已订婚,却尚未有亲密举动,但何妍芳此时此刻如何肯让温峤离开?
她声音很小,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说:
“妾身一时失魂…竟遭妖僧蒙骗…幸好温郎及时赶到,不然…”
温峤知道何妍芳不是愚笨之人,此事个中必有内情。
他见何妍芳内心惊惶,自然大加安慰,又说了些情话。
何妍芳俏脸泛红,温峤见确有奇效,心中稍定。
他扶起何妍芳,两人到庙外等刘遵回来。
这里毕竟还躺着僧人尸身。
温峤在庙前又说了些安慰话语,何妍芳定神之后,主动说起整件事情的缘由:
原来纪瞻一向身体不好,何妍芳将其视为至亲,自然倍加留意寻遍名医,可惜效果不佳。
早些日子,那僧人主动登门,说有良方可治纪瞻之病,之后又即场表演了几个幻术。
纪家何许人也,对这等江湖骗子司空见惯,二话不说便将其轰走。
何妍芳当时也没放在心上。
次日,那僧人竟又在何妍芳出外时现身,说纪鉴为人古板,不懂变通,纪瞻病情却万万拖延不得。
说完又将纪瞻病症一一道出,更说若不及时救治,恐怕过不了明年。
“那妖僧看上去慈眉善目,我一时心切,竟信了他的胡话,按他所开药方让纪翁服下。”
“纪翁服过药后,气息有所好转。那僧人昨日又找上门来,说纪翁长年卧病,其实是招惹了阴邪之气,需作法事方可化解…”
何妍芳羞红了脸,在温峤耳边快速低语几句。温峤听得心惊胆跳,怒火中烧。
原来那妖僧竟说要出家为尼,念力方可通过何妍芳传递到纪瞻身上,完成破灾祈福之仪式。
那时温峤正忙于处理刘遵和庾亮之事,亲姊又刚好外出,何妍芳无人商量,又不敢与纪鉴等人讲。
正所谓关心则乱,何妍芳只好说要回去考虑,再作答复。
妖僧于是约定这几日此时在此破庙等候,但只准何妍芳一人前来。
何妍芳被纪瞻收留,深感无以为报。经过一夜思前想后,决定把心一横,不惜悔婚以换取纪瞻性命。
她觉得即使被骗,也比坐以待毙好。
后来便是今日所发生的事情。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温峤冷汗涔涔,若然不是刘遵当机立断,决定在后门守候,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温峤还没开口,却见郭璞冲出庙来,捡回之前丢弃在路上的罗盘,又匆匆回了庙中。
何妍芳心中一慌,又哭了起来,说自己做出此等荒唐之事,温峤若是嫌弃,她也无话可说。
温峤心底一软,何妍芳只不过是因孝念乱了心智,才中了妖僧奸计。
若是此时置何妍芳于不顾,那他还是男人吗?
温峤好生安慰了一番何妍芳,又说今日之事只有他们三人知道,不会污了何妍芳名声。那妖僧他们会另行处理。
此时,郭璞从庙内发出一声惊呼,两人急忙入内一看究竟。
只见郭璞拿着一面手帕,嘴角发抖,说不出话来。
刘遵也于此时回到庙中。郭璞安定下来,对众人说:“老夫只在妖僧身上搜出钱财暗器若干,尚有几张黄纸。
“老夫不甘心,于是起了一卦,又用罗盘辨明方位,果真让我在暗格中找到此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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