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心里也有些奇怪,暗想今个儿地府放假了?

挪着步子走到井边,顺着井口往底部看去,只一眼,却见一个面色惨白,披头散发舌头耷拉老长的鬼影正用手把着井沿,正好与秦朗四目相对。

“我靠。”

秦朗被吓的往后退了好几步,那鬼影费力扒拉着井口,从井里爬出来,扶着腰又转身从井里把另一个浑身漆黑的鬼影给拽了出来。

“那个····不好意思啊,有点太滑了,不好爬。”

说话的这个,脸上堆着笑容,身材高瘦,面色惨白,口吐长舌,其头上官帽上写着“一见生财”四个大字,正是白无常谢必安。

旁边那个,面容凶煞,身宽体胖,个小面黑,官帽上写着“天下太平“四个大字,正是黑无常范无咎。

秦朗恭敬的上前拱了拱手,随然他身居城隍官职但毕竟是凡间公务员,不是正经的城隍神,管不到黑白无常,说话自然要客气一些。

“七爷,八爷。”

白无常笑呵呵还了个礼,耷拉着舌头说话不大方便:“城隍爷有礼,不知叫我们兄弟上来所为何事啊?”

黑无常臭着一张脸,没有说话,只是冲秦朗拱了一下手,便站在一旁不说话。

“额,是这样的·····”秦朗指了指地上的庞茂:“这家伙不知被谁配了冥婚,这不找到我了,想着能不能把红线解了,还他自由。”

白无常看着颤颤巍巍都如筛糠的庞茂,又看了一眼靠在门上,脸都吓白的夏竹,笑眯眯的脸上闪过一丝嫌弃,大着舌头有些为难的对秦朗说道:“若是正经婚事,地府登了记,也不好私下解除啊。”

秦朗不着痕迹的离白无常远了远,生怕被这大舌头甩一身口水,很诚恳的开口:“现在婚姻不都自由了嘛~尊重个人意见,你看那俩····”

他撇了一眼庞茂跟夏竹,语气嫌弃的不得了:“这一篮子破事,他俩两看生厌,就给断了吧。”

白无常欲言又止的看着秦朗,有些无奈的搂着秦朗的肩膀走到角落小声嘀咕。

“这年头有结婚意愿的本来就少,更别提死了在下面离婚的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地府本来可居住面积就紧张,现在下面可都鼓励宣传结婚呢。”

“凡是单身的都得参加相亲,那孟婆,都主持老多起相亲了。”

秦朗来了兴趣,他还没听说过有这样档子事,不过现在不是吃瓜的时候,悄咪咪的冲白无常摆了一个手势:“事成之后我给你这个数。”

白无常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身后矗立的黑无常,无奈的对秦朗说道:“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嘛,罢了罢了·····我跟老黑每人这个数。”

秦朗有些无语的点了点头,心里想着怎么下面的公务员也这个样子。

白无常整理了一下衣服,对着庞茂声音飘渺道:“天地自有慈悲,见你枉死,就准你离婚吧,一个月后断红线。”

“怎么一个月后啊?”秦朗心想你丫的都收老子钱了还拖是吧。

“冷静期嘛~将就一下了~”

白无常冲秦朗摆了摆手,朝井口跳去:“别忘了烧给我啊。”

“老黑!走了!”

黑无常被白无常的喊声吓了一激灵,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一脸迷惑的看了眼周围,迷迷糊糊含糊了一句:“啊?完事了?”

秦朗送走黑白无常,转过身冲庞茂耸了耸肩:“搞定了,再忍一个月吧。”

夏竹这时颤颤巍巍凑过来,小心翼翼的问道:“我是不是没事了?”

“没事?”

秦朗看着夏竹浑身缠绕的因果,不知道她到底欠了多少债,这边送走一个庞茂,那边不知还会有因果。

“恭喜你啊,你身上背了太多因果,今后人生难咯。”

夏竹听了人有些傻了,不就是骗了五十万,什么叫今后的人生完了,不是送走庞茂就没事了吗?

“您没跟我开玩笑吧?”

她还是有些不相信,她还有那么多钱,明明她的好日子才刚开始。

“你没有感觉到吗?你最近变得很倒霉,诸事不顺。”

夏竹回想着最近发生的倒霉事,整个人变得呼吸困难,没理由变得那么倒霉的,为什么别人也骗钱,偏偏她就要遭报应,这个世界不应该这样。

“我求求你,帮帮我,我不应该这样的。”夏竹抓着秦朗的衣袖,她不敢想今后的人生会变成什么样。

“这是你的因果。”

“那别人为什么没事,天底下作奸犯科的1人那么多,凭什么只罚我。”夏竹变得有些歇斯底里。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因果,你管别人做什么?”秦朗甩开夏竹的手,冷漠的看着她:“其实你心里知道怎么了解你自己背的债。”

夏竹希冀的看着秦朗,仿佛又得到希望。

“做个好人。”秦朗诚恳的说道,没有开玩笑:“多做好事,少做坏事。”

做好人?

夏竹听到这熟悉的词心底发出一声嗤笑,这年头做好人就等于被欺负,等于穷!做好人?说得好听,你知道一个女人在这个时代有多难嘛?男人就应该给女人花钱!

她脑中有自己的一套逻辑闭环,从来不觉得自己做错了,甚至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那都是男人欠女人的。

夏竹笑着对秦朗摇了摇头,她还有五十万!对!还有五十万!她的未来是光明的。

庞茂眼神复杂的看着跌跌撞撞跑走的夏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你不会心疼了吧?”秦朗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给自己点上。

“没有,就挺唏嘘的。”庞茂笑着挠了挠头。

“每个人的结局,从一开始就写好了。”秦朗看着庞茂,踢了他一脚:“你唏嘘个什么劲儿啊。”

“就感觉自己挺sb的·····”庞茂低着头,脸上闪过一丝苦笑:“其实跳下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之后看清了她,真挺恶心的。”

秦朗猛吸一口烟,难得正经,沉沉的看了一眼庞茂,仰头望着天边重新出现的月亮:“那以后可别当sb了。”

“那个…我能回去看看我的亲人吗?”

“你不会觉得我是个好人吧?”

秦朗叼着烟,一脸惊愕的像看sb一样看着庞茂:“反正你一个月冷静期,想干嘛干嘛,只要你不惹事,你犯贱去找你前妻都行。”

秦朗心里一团乱麻,想起在庞茂记忆里看到的画面,看来还是不得休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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