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晚,剪秋传来了消息。

年世兰派人去了前院,把刚回来的胤禛请到了揽翠阁,胤禛到的时候,揽翠阁里已经备下了晚膳,胤禛便自然而然的留下用饭了。

可今儿是十月十五,依照祖制,胤禛应该去正院陪他孕晚期的嫡福晋,而不是被侧福晋的人带走。

不过也不是第一次了,细数从前的日子,年世兰还是蛮喜欢在正日子截人的,以示她的特别和恩宠。

虽然这不合规矩,不过王府里,王爷就是规矩,胤禛不说,自然也没人会说,至于德妃,她也盼着自己这个大儿子有些不致命的小错误,才好方便拿捏。

噢,我突然又反应了过来。其实也算是第一次,对姐姐来说是第一次。从三十七年到如今十三年里,第一次正日子胤禛回府后没在正院留饭。

想必年世兰除了贴心服侍之外,也会娇气的抱怨「福晋嫉妒妾得您宠爱,因着那几个柿子就对妾动手。」「区区一个奴婢也敢责打圣旨亲封的侧福晋,您必得重罚她给妾出气。」「您瞧妾的脸都叫她打坏了,不若这般妾便不理您了!」如此云云。

都是武将家出身被宠爱长大的嫡女,年世兰和姐姐还是不一样的。

姐姐虽才思敏捷,到底是头一个出生的长女,被统领福晋寄予厚望,端的是满洲八大姓出身顶顶尖儿的贵女,自然要端庄贤惠。

年世兰呢,老年得女又被两个哥哥娇宠长大,求的是随性洒脱,愉悦开朗。

见惯了内敛温柔的,自然新鲜明媚活泼的。

毕竟夫妻恩爱多年,姐姐可从没敢说什么「再不理你」之类的赌气话。

这撩拨人的小情趣和欲迎还拒的拿捏胤禛十分受用,自然喜欢待在揽翠阁,毕竟大家淑女都一个样儿,小野猫可不常有。

直到这顿饭快吃完,胤禛才想起来打发苏培盛去正院传话。

“福晋,今日之事属实是您冲动了些,年侧福晋的哥哥如今正得圣宠,您因为些许小事便让身边奴婢责罚,不是给年大人难堪吗?王爷派奴才来传话,今日就歇在揽翠阁了,望您以大局为重。”

“王爷有喻,甘棠,以下犯上,冒犯侧福晋,杖责五十。福晋乃王府主母,如此目无尊卑的奴婢自然不可再近身伺候,行刑完毕后打发去浣衣院。”

“苏公公!苏公公!甘棠从小就在我身边服侍,此番虽然有错,但罪不至此吧!五十杖会要了她的命的!”

“福晋,您如今有孕在身,怕是手底下的奴才们怠慢才让您如此费心,王爷的意思是,此番也是帮您敲打敲打,免得让您烦心。”

“……”

“把人带走吧。”苏培盛挥手让跟着的人架走了哭喊求情的甘棠。

看着捧着肚子现站在门口无助的姐姐,苏培盛似乎是有些不忍,“福晋您宽心,王爷让奴才请了宜福晋来陪您,奴才还要当差,就先行告退了。”

见我已经到了门口,苏培盛行了个礼忙不迭的遁走了。

正院的灯亮了一宿,姐姐的泪流到了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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