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五福迅速低下头,贼眉鼠眼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衣兜,立马用双手捂住了,表情闪烁地看着沈祥云,结结巴巴地说道:“我就是爱玩泥巴,装一点在自己兜里不行吗?”

想到沈祥云嘴里的泥巴已经被涮干净了,他如释重负地松开了捂住衣兜的手,理直气壮地说道:“你现在嘴里干干净净,哪有什么泥巴,你可不要乱说。”

村长捡起外套重新披在沈祥云瘦弱的身体上,看着油嘴滑舌的孙五福,走了过去,严厉地说道:“把泥巴掏出来给我。”

孙五福看着自己的二叔,极不情愿地把泥巴掏了出来。

孙奶奶觉得孙来修糊涂,这个时候应该帮着孙五福说话,掏什么泥巴,但也没有插手。今天她对孙五福这个孙儿似乎产生了别的看法,从他的表情和神态已经看出了点端倪。如果今天欺负沈祥云的事情确实是孙五福做的,那她这个孙儿确实是太可怕了,也太恶毒了。想到这里,孙奶奶的眼眸眯了眯,像一只狡猾的狐狸,静静地看着。

与此同时,孙来钱对这个相处甚少的儿子的一举一动也打量着,宋婉婉对孙五福欺负同村人的事情也是知道的,其中有很多都是自己偷偷摆平的。她从来没向家里人提起过,现在看着丈夫和婆婆打量的眼神,心里像有一只小鹿在乱撞,紧张地坐在孙奶奶身边。她想上去帮孙五福说话,又怕会影响到自己在丈夫和婆婆心目中的形象,于是便忍住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孙五福一个人争辩,心里万分着急。

村长接过孙五福掏出来的两块泥巴,凑到鼻子前面闻了闻,味道果然和沈祥云嘴里的一模一样。又拿到沈祥云刚刚涮嘴的地方,趴在地上在涮出来的泥巴上仔细地闻了闻,也有淡淡地味道和手里泥巴上的味道一模一样,虽然很淡,但也能闻够见。

孙五福看到村长的举动,头上冒出了密密的汗珠。李宗奇目光紧紧地跟着村长,希望村长不要闻出什么来,紧握的手心里全是汗水。

此时,看热闹的村民越来越多,几乎站满了整个院子。村长便打开库房,搬出几个凳子让几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坐下。大家心里跟明镜似的,怕孙五福抵赖,几个年轻人挺身而出,其中包括张国安和路永强的父亲陆文明,学着村长的样子又问了一遍,确定是同一个味道,于是其中一人大声说道:“这明明就是一个味道,孙五福这小胖子真缺德,用尿和了泥巴,还往人家沈祥云嘴里塞,摆明了就是看人家祖孙俩好欺负。柿子专挑软的捏,还真是聪明啊。”说完狠狠地瞪了孙五福一眼。

院子里的众人也对着孙五福和李宗奇指指点点起来,面色鄙夷地看着李中庭和孙来钱,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面对众人鄙夷的目光,李中庭如坐针毡,他看着自己的儿子,觉得事情确实如沈祥云所说,于是走上前去,学着村长的样子闻了一遍泥巴,心立马凉了半截。

他把泥巴塞回村长手里,大步朝李宗奇走去,一脚把李宗奇踢翻在地上,指着地上的李宗奇大声质问道:“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干的,是不是你把祥云欺负成了这个样子。”说着,快速揪住李宗奇的衣领准备下手,被村长拦住了。

宋来香也被李中庭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她不敢辩解,只是跑过去挡在了李宗奇面前,眼里噙满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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